阿德勒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我想,我属于第三者——甚至一生都治愈不了童年。
我的童年并不算完美,父母离异,现在我记忆中的他们已经模糊不清了,最后的那一块拼图,怎么也找不到。我对他们的印象只有父亲甩开母亲的手,离开时被昏黄的车灯拉得很长很长的背影,以及母亲坠楼最后一刻对我的苦笑——我甚至能看到她深深凹进去的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的记忆都是零散的。
还是凯蒂带我上的学。
我很庆幸她没有送我去孤儿院。
等我长大一点了,明白的多一点了,回想起母亲和凯蒂,似乎内心有什么东西碎了。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朋友间表达友谊的方式,但直到那个冬天,我听到凯蒂和她丈夫的对话才明白了一切。
我开始赌气,当面对她指责,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然后以“我恨你,你害死了她。”作为结束。说真的,我并不想得到回答,我只是想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对这个对我有恩的人发泄。
可能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伪装自己的情绪,将它们埋葬在被白雪淹没的冬日里,用理性和冷淡淹没我痛恨的感性和热烈。
‘我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对自己说。
上学并不开心。虽然成绩不错,但我讨厌上学。我不想和同伴们沟通,我不想面临老师对我过高的期望——这种期望像在人头上扣上塑料袋一样令人窒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只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日光如蝉翼般轻柔。我在那时厌倦了这一切,有一双手想要拉我坠入深渊。当时的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被称为是罪恶的想法——想用罪来惩罚罪。
如果你问我,我父亲对我起到了什么作用,那我只能说,他打碎了我的童年。
如果他没有摔门而去,如果她没有爱上凯蒂,如果她没有……自杀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拥有一个能治愈一生的童年呢?
好在,童年虽然像被摔碎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至少缝隙之中还流露出一点温和的阳光。
对于凯蒂,她是一个很好的人,难怪我母亲那么爱她。但我对她更多的是恨和后悔——恨她造成了现在的这一切,后悔对她的知恩不报。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反叛心理,我经常逃学,跑到学校后面的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旁边,那里有个比我小的男孩会教我弹吉他。
“你是个挺好的人。”他对我说。
“是吗?”我低下头,盯着围着我脚边排成一排的蚂蚁,“可我不这么认为。”
可能是被我说对了,后来的某一天,我彻底与这个明亮的世界告别了。
他将我逼到墙角,问:“小朋友,你几岁啊?”
我目测我肯定打不过他,所以只能低声下气地恳求他——可根本没有用,他并不想放过我——他带着罪恶的手拉扯着我的衣服,每次触碰到我的皮肤,我都感觉到像被毒蛇爬过一样令人毛骨耸立。
可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个银发的男孩——他像拯救我的天使长,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光影。我不能说他有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只能说,在那一刻,我瞥见了一种不寻常的美。
等我回过神来,那个欺负我的人已经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弯刀。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鲜血——触目惊心的鲜血。
是我的第二次死亡。
可能一切都在那一个很美好的春日里改变,又好像从我一开始就早已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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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的作者:其实关于威廉的原型,是我现实中的朋友。她患有重度抑郁症,但父母都不理解她,认为她是装的。但在宿舍里她每天都要吃药,经常哭,而且会割腕,有一次考试时她因为精神太崩溃把卷子撕了……
后来她退学了,但父母仍然不理解她。
据她所说,不吃药更容易犯病,严重的可能要去医院电击……
抑郁症真的很痛苦,更可悲的是,这是最容易被人误解的心理疾病,误解后可能会导致病症加重。
所以如果身边有确诊的人,不要对他们说刻薄的话,他们口中说的自杀也许是真的,而是要尽可能安慰他们——有的时候,他们仅仅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拥抱。(´-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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