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成事不足的名侦探

弗洛亚看出琴酒和威廉的关系很近，他原本的打算是将威廉留在身边至少在对自己不利的时刻能作为交换条件。

这无聊的卧底任务……威廉抛起一块石子，在空中稳稳接住。他视线停留在不远处上了锁的房间上——周围都是灰尘，不过门把手却崭新得不和谐，似乎这间房间最近打开过。

按琴酒的意思，那批药材对于组织确实重要，只不过，弗洛亚之狡猾，恐怕到时候他会赖账。

“最好能查清药材的存放地点——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了。”琴酒又补充道，“基安蒂会配合你……你需要做的，只有博取弗洛亚的信任——其他的都别管。”威廉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他明知道琴酒意思是“注意安全”，却仍然笑着回答：“放心吧，我会给你找事的。”

还好，是最常见的锁。威廉轻轻掩上房门，扑面而来的浓郁的酒精味使他皱了皱眉。这是常年没有通光的屋子，星星点点的亮光透过用黑布蒙上的窗户。他咳嗽了几声，抬手扇走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谁？”一道稚嫩却又清冷的女声传来，“是弗洛亚吗？”

威廉没有搭话，而是躲在装满药瓶的柜子后面。

那个人突然警惕起来，她举起手电筒四处查看。这时威廉才看清她的样子：是五六岁年纪的女孩，穿着白色长裙——但为什么这里会有小孩？

“你是谁？”

刺眼的白光使威廉睁不开眼，他伸出手挡住光线：“克里特——弗洛亚的朋友。”

女孩关掉手电筒。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你不该来这里。”她冷冷地说，“这里除了弗洛亚谁都不能进来。”

威廉盯着女孩冷淡的宝蓝色眼睛。她真的只是一个五六岁女孩吗？女孩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说：“其实我的真实年龄并不是六岁。”她沉吟了片刻，又问：“你知道APTX4869吗？”

威廉曾从琴酒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我们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违逆时光的洪流，让死者重新复苏。”

“听过。”

女孩突然苦笑了一下，轻声说：“你知道吗？你们组织正在研制的药品，APTX4869——其实只是一个成事不足的名侦探罢了。”

“弗洛亚用了大半辈子研究这个药品，却一次次失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乌莲丸耶吧？他让Sherry继续研制APTX4869——”女孩清脆地笑了起来，“——但还不是一个失败品？”

“你们以为它可以当成毒药来用，实际上，虽然可能性较小，但它能让人返老还童——我猜，你们组织一开始的目的是研发一种死亡率100%的毒药吧？”

“你是谁？”威廉打断她问。

“我吗？”女孩扬起洋娃娃般的脸庞，亮晶晶的眼睛直视威廉，“我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

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为了不让APTX4869是失败品这件事让组织知道。至于为什么不杀她，可能因为弗洛亚还对她残存着一丝感情。

“和你聊天很开心，克拉特。”女孩在威廉临走前说。

威廉陷入了沉思。她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吗？如果她将这件事说给了弗洛亚，自己就陷入危险当中了。他应该永绝后患吗？

威廉将手插在口袋中，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手柄。可是她也告诉自己很多情报了——再说，她才只有六岁啊。

“别给自己找事。”

威廉攥紧手，痛苦地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了……自从他第一次拿起屠刀，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个罪无可赦的恶徒，威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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