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抬头仰望着站在大楼顶部的金发女人:她双眼无光,原本年轻漂亮的容颜现在却显得憔悴。她张开双臂,似乎在尽力祈祷着最后一丝希望。
上帝啊,如果你正在看着的话,我愿将我的生命奉献给您——用我的鲜血,来请您将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从黑暗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吧。
“我是一个罪人,在这不堪的世界上苟且地活着——我从前的爱人离我而去,她,遮蔽了我生命中最后一点光。”
“Lord, I no longer believe,
吾主 我再也不愿相信,
Drowned in living waters,
就让我溺亡于那生命之泉。”
威廉颤抖着看着手中那一封信。
大楼下停留着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威廉眼睁睁看着她纵身越下,像一只堕落的白鸽。
耶稣没有救下威廉的母亲,他眼睁睁看着她落入地狱,却没有给她一点点的光明——而威廉自己呢?如果他但凡能早一点点到呢?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一切了?
威廉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同深陷泥中无法自拔。他不再相信基督教,他加入了组织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他杀过人,在旁人眼中他是冷血杀手。只有在夜晚——世界被黑暗笼罩时,威廉才会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割过腕,想过死——因为疼,所以割腕,因为割腕,所以更疼。
像陷入迷途的旅人,在路途的岔路口却不知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妈妈!”他尖叫着,哭喊着。
“威廉,这世上没有善恶。”她痛苦地向威廉微笑着,在生命燃烧至尽头时,她合上眼。
宝石从空中坠下,碎了一地。
画面变成黑白,场景被无情地撕碎,无法抹去的记忆深烙在威廉心底。悔恨像巨浪冲向全身,让他无法呼吸。
威廉猛地从床上坐起,宿醉感突然涌上,令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现在是3:42。”电子钟冰冷的声音响起。
威廉吃了几片药,喝了口水,左手腕的伤口虽然快痊愈但还是隐隐作痛。威廉拉开窗帘,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映入他深灰色眼眸中。他怔怔地看着,一出神,手中水杯掉落至地。
敲门声。
威廉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大门前,拉开把手。门外黑衣服的男人捂着手臂,很自然地进入屋子。威廉警惕地向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他轻轻关上大门。
“伏特加呢?”
“他在外面值班。”
琴酒解开衣服,多天来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彻底放松下来,他感受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威廉拿来了碘酒和纱布,当看到琴酒后背被炸伤得一塌糊涂时,他一边取出玻璃片一边说:“这是这周第几次了?我又不是你的医生。”
“……组织里只有你会一点医术。”
“你这么频繁地过来会被那些人发现的——被FBI,CIA共同通缉的头号危险分子先生。”威廉将碘酒涂在琴酒后背上,突如其来的火辣感似乎要撕碎皮肤,琴酒不禁皱起眉。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被摔碎的水杯,说:“你状态不好。”
威廉停顿了一下,装作轻松地说:“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有酒吗?”
威廉拿来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玻璃杯,两人轻轻碰了下杯,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被黑夜吞没的房间中。
东方既白。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户,静悄悄地撒在倒在桌上的酒杯和熟睡的银发男人的身上。
威廉将酒瓶中最后一滴威士忌喝光,他站起来,俯下身,亲吻着他银白色的发丝,眼中满是迷恋。
既然无法与你共赴天堂,那便一同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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