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的父亲在外商公司上班,长年兢兢业业如今已爬升到相当不错的职位,母亲的娘家则是家族企业,每个月都能从娘家得到一笔可观的零用金,夫妇俩老来得女,自然是百般宠爱,是以西园寺从小到大,未曾吃过什么苦、更没有感受过恐惧、害怕之类负面的情绪。
而她现在,瘫坐在自己漏出的液体上,也没空嫌脏,泪水已经彻底流干,剧烈的颤抖著,一双明媚的亮眸盈满惧色,好像除了恐惧,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其实,她并没有真正被做了什么,甚至没有被绑著,尽管曾经被绑在椅子上,不过圭介当时绑的并不紧,也没在手腕上留下痕迹。
「妳还真胆小啊,这样就吓到失禁了?」伊佐那瞥了瞥,嗤道。
「千金大小姐哪可能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冬雪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伊佐哥哥,差不多就行了,艾玛还等著我们过去呢。」
听到艾玛,伊佐那的神色稍微和缓了一点。
「嗯,是有点晚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他笑了下,拍拍手上的灰尘,从架子上一跃而下。
「明天还要继续吗?」圭介皱眉道。
「嗯,他还能走呢。」伊佐那踢了踢匍匐在地的中岛。
他嘴里正不断呢喃著「请放过我吧」。
冬雪看著伊佐那蛮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突突的。
因为她有点没法判断,伊佐那想要的,是施虐、是殴打和折磨人的快感,还是只是……想让人折服。
是哪一种呢?
「伊佐哥哥,等等。」多猜无益,冬雪决定亲自验证她的想法。
她走上前,蹲到西园寺面前。
「她也说了小雪的坏话,小雪想要亲自『惩罚』,可以吗?」
万次郎挑了挑眉,发现冬雪在有求于人的时候,会特意使用名字自称,像小女孩一样。
她不正是小女孩吗?万次郎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给吓到了。
不过……她的确跟一般的小女孩一点都不一样,光是待在这里看伊佐那折磨中岛而丝毫不惧,就已经够特别的了。
「当然可以了。」伊佐那欣然同意。
他是很介意和别人分享猎物的,不过对象是冬雪,就没关系了。
冬雪得了允许,开始动作。
她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虚盖在西园寺脸上。
「西园寺爱瑠,对吧?」
西园寺眼神晃动了一下,从喉头挤出干涩的声音:「是……」
「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西园寺瞬间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她今天中午还那么放肆的嘲笑她根本没见过的人,结果突然冲出来一个一身白的孩子,冲她打了一巴掌,那看著她的眼神只有怒火,让她隐约有种踩到狮尾的预感,母亲来学校一趟原本以为就能把麻烦都摆平,没想到那个白发的男人一点不好惹,反倒让母亲无处发泄的怒火全撒在了她身上,现在又被抓来这里……
冬雪敏锐的从她眼神中捕捉到后悔和憋屈。
「妳觉得很委屈,是吗?」
西园寺顿了下,竟然缓缓答道:「……难道不是吗?」
「看来妳吃了这么多教训,还是没清醒啊。」冬雪点点头,一只手作出思考貌,摸了摸下巴。「嗯,如果不能让妳知道错在哪,妳以后肯定还要犯,这样也不好。」
「……妳想……怎样?」西园寺对眼前这个白发少女怨念最深。
都是因为她,要是她没有多管闲事跑出来,自己就不会遭这些罪!
似乎是想起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拘束,西园寺身子晃动,想扑倒冬雪。
可惜她还没能有任何动作,冬雪一直摆在她脸前的手倏地收紧,像爪子一样掐住了她的上半脸。
西园寺瞬间没了任何动作。
「我现在,只是摆著,没有用任何力,妳其实还是可以反抗一下的,不过,额头被控制,人就会瞬间被威吓住,妳现在……是什么感觉?」
西园寺隔著手掌,从缝隙间看到冬雪的眼睛。
那双天蓝色的、很漂亮的眸子,此时晶亮无比,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好像她是老师,此刻只是正在教导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明明如此,西园寺却瞬间被恐惧包裹,浑身开始不停的打颤。
「现在,我说什么,妳就听进去,然后告诉我妳懂还是不懂,好吗?」
然后,也不等西园寺回答,就继续道:「首先,我可以告诉妳,妳犯的错有三,第一,辱骂他人,用词难听、牵扯到对方家人罪加一等,与对方无仇无怨再加一等,第二,不知悔改,连妳的母亲都知道妳做错什么,对妳撒气只是妳罪有应得,因为若是妳没有骂出那些话,妳母亲就能成功把我逼到停学了,第三……」
冬雪忽地笑了,嘴角扬起,眼睛却丝毫没有温度。
「惹错人了,如果只有前面两个错误,也许靠妳家里的关系混一混就过去了,不过很可惜,妳踢到铁板,并且到现在都没意识到妳撞上的是块硬砖--妳懂了吗?」
西园寺这才明白,前面折磨她的麦奇、场地、黑川等人,都不是最难招惹的,一开始这个女孩出现,她就应该乖乖听话道歉……
「回答呢?」冬雪仍旧笑咪咪的,凑近西园寺,贴近她瞪圆了的双眼,轻声道:「以后说话前多想想吧,一直记得这只手……随时能捏碎妳的头盖骨。」
冬雪始终没有发力,可西园寺相信,只要她想,她随时能做到。
天蓝色的双眸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只是注视著,就能让人明白其中并无谎言。
看到西园寺的神色终于转变,冬雪满意的放开手,拿出手帕擦了擦。
「嗯,很好,这样才对嘛。」
一转头,就看到三张变幻莫测的脸盯著自己。
「怎、怎么了?」冬雪忍不住回想,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暴力还是残忍的事吧?
「这套方法,妳从哪里学来的?」万次郎问道。
以前冬雪有段时间爱去听亡灵审判,因为是夏草的养女,冬虫的爱徒,没人敢拦,因此她旁观了很多一般人不能看的审判,专门审特别难判的亡灵、又或者是穷凶极恶之徒。
久而久之,也就学了点逼供的要领。
「不能说是方法,只能说是秘诀吧,其实你们都能用的,比起总用拳头,这诀窍有时方便的多。」
「什么诀窍?」圭介好奇的问,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
「咳嗯。」突然要教人,而且还是自学没有请教过老师的科目,冬雪突然有点紧张。「简单来说呢,就是气势,气势上辗压对方,让他明白与你之间的悬殊,就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不管是要问出什么或是让对方做什么……」
「哪可能只靠气势就可以?这么简单?」圭介有些怀疑。
「当然不只啦,气势要有用,也得先有实力背书才行,如果没有实力就胡乱吹气,那就只是虚张声势了。」
冬雪和圭介说完,转头对著万次郎和伊佐那道:「我是说给你俩听的呀,麦奇、伊佐哥哥,有时候吓吓对方就好了,你总揍他他不服气还是会再生事端的。」
「揍到他服气不就好了?」伊佐那不解道。
「你怎么知道他被揍到什么地步肯服气?有些人就算被打死都还觉得冤,和那种人拳头有用吗?」
伊佐那被堵的哑口无言,轮到万次郎道:「可有些人就是讲不听啊。」
「纯讲无用的人很多,所以我才教你们刚刚那种方式,用吓唬的呀。」冬雪解释道:「如果可以不用揍人就达到目的,不是很省事吗?」
「省事?」圭介呛了一下。「打架哪还有在管省不省事的?」
「这又不是打架,你们有觉得刚刚那样算打起来吗?」冬雪没好气道。
「这样一昧忍让,不是我的作风。」万次郎嘟著嘴,仍旧不认同。
冬雪觉得自己快中风了,这三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果然没这么容易说服。
「好吧,听好了,如果对方没法沟通、吓唬不当一回事,就……」
「就怎么样?」三脸期待。
「就揍吧,他活该。」冬雪一脸正经。
三人的脸亮了起来。
「就是说嘛!」
「这样才对!」
「不过--」冬雪打断开心的三人。「要有分寸,像今天这样你们就处理的有点太过了,西园寺和中岛都是不会打架的一般人,这种情况就适用吓唬,真的动手太过了,明白吗?」
知道冬雪说的是谁,万次郎、伊佐那搔搔脸,终于肯认错:「好吧。」
「今天是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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