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3

次日，姜丹若挑了个时间，叫银星带上了准备好的东西就出门了。到了万府，就算是门童都挺意外的今日怎么会有她这个稀客。但是贵客临门，自然是要热烈欢迎的。

出于礼貌，姜丹若到了万府上自然也是要和万家女主人打个招呼的。万夫人虽然是将门夫人，不过性格却很温顺，说起话来也是软绵绵的；她瞧见姜丹若举止大方、仪态端庄那是相当的喜欢，连着夸了好几句。甚至直言，让她以后得空了多来家里走动，也好影响影响她家老幺。

姜丹若心里记着凌不疑的嘱托，寒暄过后自然是要问一问万老夫人的。而提及万老夫人，万夫人的脸色就有了一点儿不自然。

战术性地喝了口热汤，才说：“君姑昨晚没睡好，眼下还没起呢。”

这个时候还没起？

姜丹若默默抬眼望了望屋外那太阳高高挂起的天气，又看了看明显不怎么会撒谎的万夫人，在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

她甚是善解人意地顺着万夫人的话往下说，毕竟不能因为一个晚辈而打扰了长辈休息。

老夫人一时半会儿见不到，那就先去看看程少商吧。

……

程少商程少商一大早就被万萋萋带去了万府的马场。武将嘛，家里别的没有，演武场和马场肯定是不能少的。本朝民风开放，也多有女子骑马射箭的，而程少商到现在为止还没骑过马，自然是满心欢喜。

不过，万萋萋就给她选了一匹“性子温顺”的小马驹后，就被因为有事儿让程少商自己先骑着，自己先离开了。

姜丹若跟着引路的奴仆过来，远远的就看见了马场内只有一匹马跑得相当欢快，就是那人似乎有点奇怪，摇摇晃晃的。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近了果然就看见程少商骑在马背上，但是脚上却连马镫都没踩住。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程少商的手还揪着马耳朵。

这哪里是在骑马呀！

一旁的小厮也吓了一跳，连忙喊自己现在就去喊人。姜丹若想出声喊他不用也没来得及。

毕竟，现在这匹马跑的还不快，顶多是在踱步，以她的骑术，在这个时候救人，也不难。

……

马跑的不快，姜丹若取下了脑袋上两根颇为累赘的步摇交给银星收好，提了提裙摆，助跑飞身上马，再抓住缰绳，一气呵成。也幸好这匹马驹体格不大，性子也还算温顺，也早已被万将军府上驯服，控制起来还算轻松。

但是程少商毕竟是第一次，脚下空空，手上有没力气，多少受到了一点儿惊吓。姜丹若亲手将她扶下来的时候，也还有点后劲儿。

直到踩在了实地上，才算是松了口气。

刚才在马背上，她也没看清，只觉得是一抹天青色一闪而过。现在看清了对方是姜丹若，程少商吃惊的连谢谢都忘了说。

她看了看呼吸是重了几分的姜丹若，又看了看一旁喘着粗气儿的马，显然还是不大相信。

因为哪怕是现在呼吸重了几分的姜丹若，看起来也还是那样的文文弱弱，居然能有力气一把拽过缰绳？！

“女公子！？你没事吧！可是伤到自己了？”银星跑了过来，细心地看了看姜丹若的手，发现并没有擦伤，这才松了口气，又连忙把步摇给姜丹若重新簪好。

姜丹若温声安抚了两句银星，又转头望向程少商：“可是吓坏了？”

程少商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我没事……哦，还要多谢丹若阿姊了。要不是丹若阿姊，只怕我这旧伤未好，又要添新伤了。没准还是阿母没打在我身上的，得在这里摔回来。”

程少商连夜投奔万萋萋的事情，姜丹若昨天也从凌不疑口中听说了，理由自然也知道了。是因为她的阿母因为她在汝阳王府打架的事情要责罚于她。

程少商的母亲，程伯夫人萧氏，那天在汝阳王府姜丹若也见过，是个相当讲规矩的人。从那天对峙时的情况来看，这对母女的感情也不亲厚。想想也是，当年程少商一出生她的父母就奉命出兵支援去了。

想到这里，姜丹若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那是她们的家事，她虽然单方面挺喜欢程少商的，可她的家事也轮不到自己说什么。

不过，好在程少商那两句话说完就好了，自己也没抓着不放。她倒是对姜丹若居然骑术很好这件事情相当好奇。

“就是没想到，丹若阿姊你居然这么厉害。”

我家女公子当然厉害啦！她的骑术可是少将军亲手教的呢！

听到别人夸姜丹若，银星虽然相当规矩的没有说话，但是在一旁也是满脸骄傲。

姜丹若望着马，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少时，她虽然比不上他们，可在全城的小女娘里也是拔尖的呀。

“不过是学的早罢了，等你学会了，自然也能骑得很好。不过，说起来，你不会骑马，怎么旁边都没个人跟着你？”

“原本萋萋阿姊是和我一起来的，不过她突然有事情就先走了。她说这小马驹性子温顺不碍事儿，我没忍住，就自己爬上去了。”程少商解释道最后，瞥了一眼那小马驹，模样瞧着还挺委屈。

姜丹若被她逗笑了，忍不住道：“十三娘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她说的温顺，那里是我们所以为的温顺了。”

这好像确实不能相提并论。但是……

程少商挠了挠头，忍不住腹诽：你也不能算在“我们”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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