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23

阿蛮素有心疾。

这是老阁主他们，对阿蛮这明明是三绝脉象但还宛如常人的现状，翻阅了不少医术，以及和不少名医探讨之后得出的结论：先天心脏有疾，而引起的脉搏异常。

这样的病例，被记录的不多。因为天下学医的人虽然不少，但多数不过按部就班，真正的名医少之又少。遇上这样的脉象，多数都叫人准备后事了，哪里还会有后续。

而为数不多记录在案的，也多数早夭。像阿蛮这样活到了及笄的，又是凤毛麟角。但，终究是先天不足，无法享常人之寿，且体弱多病。

早些年的时候，蔺阁主还格外注意。但是，慢慢发现，阿蛮这姑娘能吃能喝能睡还能闹的，除了身体偏寒，其他地方别说体弱多病没什么关系了，她还比一般的姑娘力气都要大一些。

蔺阁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委实想过，或许日后，这丫头还能比长苏多活两年。

久而久之，大家虽然知道阿蛮有心疾，就连她身上都带着蔺阁主给她配的药，每十天服一粒强健体魄，从来都不忘。

定期还怪怪的让宴大夫给自己诊脉。对比梅长苏，简直不要太让人省心。再加上，这些年来她都没什么事情，大家也就都松懈了。

现在，她忽然毫无征兆的因为心绞痛而晕厥了过去，整个江左盟总舵都手忙脚乱起来。

以前都是梅长苏出事情的，从上到下都已经有了经验，该干什么也都心里有数了。但是现在忽然换个人了，大家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这个，没经验啊……

宴大夫一个老年人，颇为养生，早睡早起，还是被黎纲从被窝里抓起来的。听到时雪见姑娘晕过了的时候，宴大夫都还有点懵。回过神来的时候，连鞋都没穿好，就直奔阿蛮的院子。

“宴大夫，错了！这边！雪见姑娘在宗主屋里！”

宴大夫：？？？

宴大夫：！！！

“……对对对对，他们今天一起出去了。快快快快！”

宴大夫连忙拐回正确方向，被黎纲拽着往梅长苏院子里跑。

阿蛮就躺在梅长苏的床上，平日里一直都很正常的脸色，现在也变得颇为苍白。她本就比常人要白，仿佛天生晒不黑的一样。往常吧，脸上有点血色，看着就还行，但是现在乍一看，简直惨白惨白。

宴大夫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伸手去切脉。

碰上她的手腕，温度居然还挺高！？

这是个什么情况？他行医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发热的人还能面色如此苍白的！

“宴大夫，雪见的情况如何？”

宴大夫没有说话，但是眉毛已经开始打结。

因为她现在的脉象，强健有力，是一个正常人的脉象。可她的温度，还有她的面色，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

“宴大夫？”

“……老夫行医这么多年，确实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

梅长苏呼吸一滞。

“啊！这……连您都没见过，那……”

黎纲的话还没说完，屋外又传来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哟，今天盟里挺热闹啊，是知道我要来了，特地欢迎我吗？哎，长苏！小猴背儿！人呢？！七夕佳节不在家，难道开窍了……”

“蔺晨！”梅长苏呢喃了一句，在黎纲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步往外走去。

蔺晨虽然一年到头也不来江左盟几次，但是每次过来都不把自己当个外人，从来都不走正门，蹿进那个院子就算那个院子。不过，多半就是梅长苏的院子。因为他基本都在自己的院子，一找一个准。

果然，梅长苏一出门就看见了在门口回廊里大大咧咧的好像在自己后院的蔺晨。

“哟，长苏，你在家……啊！”

招呼都还没打完，蔺晨就被梅长苏一把拽住了手腕，被拖着往屋子里走。因为太过于猝不及防，蔺晨还差点摔一跤。

不是，梅长苏这两年恢复的不错啊，居然还能有这身手了？！老宴的本事见长啊。

“不是，长苏，发生什么大事了你……”

“雪见晕过去了，你快去看看！”

“……你说什么？那丫头怎么了？”

一看阿蛮那副鬼样子躺在床上，蔺晨也不管梅长苏了，挣脱开他的手，蹬着大步就往里面走。宴大夫也听见了他的声音，现在自己毫无头绪，当然地把位置给蔺晨让了出来。

在琅琊山的时候，蔺晨也给阿蛮瞧过，但那时候说实话，也没瞧出个什么子丑寅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是登时脸色大变。

“蔺晨，如何？”

“……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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