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阿蛮的话,那些女鬼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阿蛮不怎么耐烦的说了两句,他们才算是说起了正事儿。
故事不长,也不短。阿蛮听着听着打了个哈切,然后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蹲了下去。飞流见状,也蹲了下去。
得亏这座宅院荒废得就算是金陵人士例如言豫津这样敢拍着胸脯说“金陵就没有我不认识的地方”的人也未必知道的地步,这小半天的,也没人路过一下。
不然,一定会对这俩人的行为举止感到诧异无比而评价他们一句——傻子。
阿蛮一开始没觉得,只是在听的过程中不当心看见了飞流无比认真的看着她,就好像在问“你听到什么了?”,她才感觉到的。
因为,那些话除了她,也没人能听见。飞流顶多就是能感觉到那里“不太干净”。
忽然就有了点尴尬。
她干笑了两声:“快了快了。”
飞流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
这个如今败坏得让人觉得晦气而绕道走的宅子以前也不是一个正经宅子。是曾经的一个叫张晋的富商名下的宅子,实际上是他经营的一个暗娼园子。
一来因为本朝律例,官员不得狎妓。但是文武百官,能洁身自好的虽然不能说是凤毛麟角,但也是少之又少。明着螺市街不能去,就暗着寻找这样的园子。
二来据说是在这些个事儿上还有人喜欢玩什么花样,外头青楼不能满足的,这个园子可以。
阿蛮不是很懂这些个花样是什么意思,听到一半的时候还问了问。
这几个女鬼虽然如今已经成了女鬼,但也是因为含冤受辱,心有不甘,才迟迟不愿意离去,宁愿在这里落的一个孤魂野鬼的下场也不想就这样去投胎。面对阿蛮没羞没臊的问题,也是羞愤了半天才说出了口。
“那些畜生喜欢在床第之见凌虐!轻则打骂,重则鞭笞……我们皆是命丧于此。姑娘方才看见的伤痕,也是来自于此!”
阿蛮回忆了一下,登时目瞪口呆。虽然是被吓了一跳,但是那些累累伤痕,她上一回看见还是萧景琰拷问细作的时候。
床第之事什么的她确实不太明白。在梅长苏边上的时候,没人会和她说这些事情。顶多就是“嫁人了”之类的隐晦的不能再隐晦的话。也就这两年,混在军营里,听那些个大老爷们的墙角,听到了不少那些个荤段子。
可,这种事情,还能弄死人的?!
这点,实属让阿蛮震惊不已。
她忽然想到了救下来的那些女俘虏。她原以为自己也是知道她们的遭遇的,但是现在想想,她其实还是一无所知。
她的那点自以为是的同情,对她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雪见?”
“啊?!”
忽然听见飞流喊她,阿蛮懵懵地应了一声。对上的,是飞流干干净净的大眼睛。
飞流根本不知道阿蛮听见了什么,当然听见了他也听不懂。但是他能感觉到,阿蛮现在情绪很低落。
“不难过!”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人,就这样简单干脆的喊出来。一本正经的,仿佛是在下达一个命令。但也知道这样还不够,想了想又说:“不听了,走!”
说着,飞流拽着阿蛮的手就要起来。
“不是……没事儿。”阿蛮虽然借着劲儿站起来了,但是没直接走了。
那些事儿,其实也已经讲完了。
她们想要沉冤得雪,想要那些禽兽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们也想堂堂正正的下葬,而不是就这样永远被淹没在不见天日的污秽里。
阿蛮原本是想拒绝的。因为她们已经是鬼了,所求的那些事儿是实打实的阳间的,不是她们能沾染的,也不是她能沾染的。
可话到了嘴边,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一来,是对自己身份的疑惑,因为那话显得自己太不像是个人了;二来……这么一犹豫,她也的的确确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无凭无据,但是阿蛮却又清晰的知道,自己第一回对鬼有恻隐之心。
她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好像,又跟糊涂了一样。
“飞流,”阿蛮紧了紧飞流的手,忽然问了个很莫名其妙的不是问题的问题:“人死之前是活着对吧?”
这个问题无论问谁,估计都会放一个白眼。可问的是飞流,那就不一样了。
飞流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嗯!”
阿蛮看着飞流回答了自己,抿了抿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去找苏哥哥!”
活人的事儿,鬼管不了,但活着的人还不能管了吗!
“找苏哥哥?”飞流的眼睛也亮了:“雪庐?!你也去?”
“嗯!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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