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虽然是凌不疑挑起的,欧阳氏本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可她也到底偏心姜丹若。
“子晟。”
“叔母。”
“今日你既然来问我,那必然是事出有因。”
凌子晟抿紧了薄唇。
“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多问。不过,无论是什么,当年的这件事情,你也不必再多想。至于其他……”欧阳氏叹了口气。
凌不疑忙道:“叔母请说。”
“叔母知道,当年你与你阿母在外两年,历经千难;孤儿寡母可谓是九死一生。而丹若……丹若虽是城阳侯的亲侄女,可与他并不亲厚你是知道的。于她而言,你与你阿母才是她最亲的人。那两年你们在外吃苦,她在城阳侯府,虽不至于如履薄冰,可也只有一个人。”
凌不疑怔然,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都颤抖了一下。儿时的姜丹若到底有多娇气有多依赖他们,他是知道的。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他跪起身来,格外郑重道:“子晟知道了。多谢叔母提点。”
……
……
凌不疑虽然没问到自己想问的,但是走得也很干脆。
倒是欧阳氏还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
“夫人是担心,凌将军不信?”
说话是跟了欧阳氏多年的老人,之前姜丹若住进凌府也是她跟着一起过去的嬷嬷。当年姜丹若究竟是为何晕倒在了姜家门口,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她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头一颤。
“他既然提出来了,便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相信。否则,也不是那凌十一郎了。”
“凌将军也是关心在意女公子。”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在想发生了什么让子晟忽然怀疑。”
“这……在凌府上的时候,也并无异常之处啊。”
“或许是……霍君华说了什么吧。”
“霍……难不成是她不小心……可是,这么多年都不曾提及,这如今又怎么会呢?”
“这些年她的病情反复严重,也不好说。而且之前,丹若去看过她,兴许是刺激到她了吧。不过,也应该没有说清楚。不然,子晟这孩子今天,也不会是这态度了。”
顿了顿,欧阳氏忽然问道:“银星那丫头呢?”
“哦,今日女公子进宫,不能带婢女。女公子也舍不得她一直在宫门口等着,给她放了假,让她出府看戏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那就好。你吩咐下去,今日子晟来过的事情,不准在丹若面前提起。”
“夫人这是……”
“丹若这孩子,虽然通透,可唯独对子晟却是执拗的很。尽管她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来。甚至有时候,我还觉得……有些过分了。”
“毕竟是亲如双生,本就感情深厚。这个弟弟,对女公子而言,也算是失而复得,自然更紧张些了。”
欧阳氏点了点头:“所以,她自是不愿意子晟知道了多想的。既如此,我也免得她多想吧。”
“还是夫人更心疼女公子。”
……
“少主公!”梁邱起后来居上,轻夹着马肚子,赶到了凌不疑身侧:“姜夫人果真吩咐了姜府上下,不准把您今天拜访的事情让女公子知道。”
“知道了。”凌不疑神情淡淡叫人看不出是何种情绪,只眼底却是划过一抹暗光。
……
……
“公子还是不传膳?”
“可不是,就像是要修仙了似的。都问了好几遍了,都说不饿。”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你也是,成日跟着公子,他今日和姜家女公子聊了什么,就半点只言片语都没听到?”
“我……这,公子让我原地等着,我也不敢往前凑啊。”
“可这以前也没听说公子和姜家女公子有什么往来啊,又能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还不就是那程家四娘子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一门之隔,外面自己的傅母和管家之间的对话,袁善见想不听见都难。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却是没抚平半分。
程少商因为烧砖一事进宫面圣后,就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最近进宫的频率都快赶上他的心跳了。
他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想知道一些消息还是很方便的。长春宫内的骆娘子曾经是五公主的伴读,如今也算是宫中的女官;她大婚在即,即将远嫁西北。
这个时候,程少商频繁的出入长春宫,甚至家有传闻说皇后娘娘想让她和太子妃一起准备自己的寿诞,不管是真是假,空穴来风,也必然是皇后娘娘有了想让她接班了。
宫中荣华不假,可宫中也是危机四伏,那不适合程少商。
可平日里他说的话,程少商也就之前有事相求的听了几句。于是,他就去找了罪魁祸首姜丹若。
结果被怼得体无完肤。
自己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只是姜丹若说的,倒是记得越来越清楚。
【小事?嫋嫋发明的烧砖之术,就连工部都说能极大的缩短时间,缩减成本,减轻负担,户部更是乐的好几天都合不拢嘴。如此,利民之事在善见公子的眼里,居然是小事?那丹若倒是要问一问善见公子,他日入朝为官,将来位列三公的时候,是想做什么样的大事?】
【善见公子过誉了,我姜丹若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嫋嫋能得皇后娘娘赏识,是她本就聪慧。娘娘慧眼识珠,自然是见不得美玉蒙尘的。您是她的夫子,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说起这个,丹若倒也奇怪了。善见公子做嫋嫋得夫子究竟是想教她什么?是读书识字、明礼知耻的,还是为了将她教化成一个所谓大家闺秀的?可别忘了,上元佳节,你是因为什么才注意到的嫋嫋的。那可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闺阁女娘能想出来的。】
【善见公子,当日我曾问过你,究竟因何在程府做夫子;如今我便在问一遍,你究竟因何对嫋嫋如此在意?你不用回答我,只需好好回答你自己。以及,想清楚了,若是嫋嫋亲自问你了,你又该如何作答?】
姜丹若从不是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帮文弱,那是袁善见一早就知道的,可还是被她这些话狠狠的刺激到了。
是这些话有多难听吗?并没有,这些甚至可以说是字字肺腑。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她当时的语气。
他想着这些话,又想着自己从第一眼见到程少商开始的那些事情。本以为是走马观花,却是没想到都记得清楚。
自然也记得,自己白日里,拦下了姜丹若时,程少商就在她的马车里,探出了头来,趴在那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程少商。”他轻轻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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