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叔母?叔母!叔母你怎么了?叔母你不认识岁岁了吗?叔母,我是岁岁呀……」
「……我不是你叔母,不是你叔母!你是凌溢的侄女,凌溢的侄女——你是凌家人,你是凌家人……凌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你滚开,滚开啊滚开!!」
……
「叔母!叔母,叔母……」
「阿狰……」
「你在胡说什么!他不是阿狰!不是阿狰!他是我的阿狸,我的阿狸,他是我的阿狸!!你看清楚了,他是阿狸!!阿狸!!你听清楚了没有!!他是阿狸!!」
「他是我的阿狸,谁也不能抢走,谁也不能——是不是凌溢让你来的?他让你来抢走我的阿狸是不是?你滚!你滚!你们凌家人都给我滚!」
……
姜丹若单手撑着下巴,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差点就一下巴磕在书案上。娇俏的脸上都已经蒙上了一沉细密的汗,显然刚才的不是一个什么好梦,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就仿佛刚刚没有做梦一样。
只在定睛一看自己书案上的竹简,因为自己睡着之后手中的毛笔晕染了一大块毫无挽救的余地之时,才哀嚎了一声,破拐子破摔般的把笔一丢,往边上一倒。
“完了完了,这篇就差最后一句了……又得重写。真是作孽啊~”
“女公子,女公子!”
屋外忽然传来她的贴身婢女银星的声音。未见其人,但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对方此刻那时不一般的雀跃啊。
虽然当初自己从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之中一眼就相中了银星,就是因为她的活泼和机灵,但是现在看看,着实是活泼过头了啊。
“银星啊,”听到了银星推门进来的声音,单纯的抬了抬头,下巴抵在书案上,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家女公子我被阿母罚抄诗经,外加闭门思过三日——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吗?”
“才不是呢!女公子,银星是为你高兴!看,这是什么!!”
姜丹若眼皮子抬了抬,看了看跪坐在书案另一侧的银星,献宝似的递上来的东西。
“请柬?!”
“嗯嗯嗯!王家女公子命人送来的!邀请女公子你明日一同泛舟游湖!女君说了,既是王家女公子相邀,便免了女公子的闭门思过!”
原本看见了请柬也有那么一瞬间激动的姜丹若瞬间冷静,没有片刻犹豫地拒绝:“我还是继续闭门思过吧。”
银星:???
“不是,女公子!游湖,泛舟,多有意思呀!而且女君都同意了,您又何苦继续把自己关着呢。您不是最想出去的吗?”
姜丹若皮笑肉不笑,甚至想大不敬地翻白眼。
“阿母哪里是免了我的思过,她是想着我出去游湖了,能瞧见个什么青年才俊,最好能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非君不嫁的。”
听着自家女公子口吻稀松平常,银星的圆圆的脸蛋都皱在了一起,作为贴身小婢女,她当然知道自女公子这回被罚就是因为不愿意嫁人的事儿。
而自家女公子不愿意嫁人的事情吧,她也不敢多说,一是身份,二是真心怕类似的女公子听多了会伤心,但又实在没忍住在心里嘟囔几句。
明明五年前陛下赐婚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女公子也挺满意,可见是一桩好姻缘。可偏偏婚期将近了对方却染了恶疾去了,女公子还因此落下了个克夫的名头。以至于现在议亲自家女公子都是心情恹恹的,忧心忡忡的。
她瞧着都心疼,明明自家女公子是这么全京都最好的女娘。
银星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一向心里有什么就都写在脸上,姜丹若扫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其实除了克夫这一点,还有一部分人都还说她对那已故的未婚夫情根深种所以这些年来都郁郁寡欢,不愿议亲。
但——都是人云亦云罢了。不过,姜丹若也不愿意多解释,因为这样的误会着实省了她很多麻烦。至于那些嚼舌根的,也没人闹到她跟前来。唯一麻烦的就是她阿母一直在锲而不舍的为她寻觅良人。
她敢保准明天除了银星,她家阿母还会让她身边的人跟着,好掌握一手资料的回来第一时间汇报情况。
那劝她嫁人的画面,光是想想,她就已经闹脑壳疼了。
“还有这王家女公子。,”她瞥了一眼还在银星手中的请柬,脑袋瓜子更是嗡嗡的:“王姈哪里是邀请的是我啊,她请的是那凌子晟的阿姊。而且,保证是替裕昌郡主出面。”
银星:???
银星大概是没能跟上自家女公子的思路,一脸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王家女公子时常和裕昌郡主在一起,这其中有关系不难理解,但是前面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公子,少将军的阿姊,不就只有您吗?”
虽然自家女公子七岁之后就一直养在姜府,及笄那年更是得了圣上恩准过继给了姜家,成了姜家嫡女;可这京都城内谁人不知,自家女公子出生城阳侯府,乃是城阳侯已故的兄长之女。就算现在姓姜了,在血缘上也还是少将军的亲堂姐。而且少将军那一口一个阿姊喊得亲热得就好像他不姓凌而是姓姜似的。
姜丹若:“……”
“银星呐,都说是仆随主,你家女公子我虽然没有那袁善见那样的学问,但自认也不愚钝,怎么你就……”姜丹若瞧着银星那单纯的娃娃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已经开始委屈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打击她。
只叹了口气和她理了理这层麻烦关系。
……
这全京都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汝阳王府的裕昌郡主,对她的便宜弟弟凌子晟情根深种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五年前更是闹的她家大父,当今圣上的亲叔父,汝阳老王爷搬出了叔父的架子倚老卖老地求到了陛下面前,试图来一个奉旨成婚。
如果不是因为陛下念着他身上还有霍家人的血脉,把对着霍氏一族的全部遗憾都弥补到了她身上,认作了义子养在了宫里,待遇好到堪比皇子,打心底里把他看的比裕昌这个从侄女要重要得多;任凭他就是有多宁死不屈那也抱准就一纸圣旨下来强买强卖了。
但就那样,她那便宜弟弟都还被逼着主动请缨外出去打仗了,还一打打到了现在。不久前才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捷报,算算时间,五年是有的。
五年来,就因为凌子晟定期给她送来平安信,这位裕昌郡主也就没少邀请他一起游湖赏花踏青骑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关系有多好似的。她为了躲裕昌装病装病装的,大家都以为她是药罐头就算了,当今圣上都派医官来过一回,吓得她寒冬腊月直接跳进了院子里的湖里,把自己真弄高烧了才算是逃过了“欺君”。
现如今大军都还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而这位郡主就已经这般迫不及待成这样了。
如此毅力以及恒心,若是送到边疆,开疆拓土不在话下啊。
姜丹若啧了一声,发自肺腑的叹息:“上赶着作死,别带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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