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今儿得了兄弟们的刺,心里自然也念着这个事,尤其府里的猫腻他不是一点不知道,只是动一发而牵全身,再就是名声,难不成到处宣扬他额娘,他福晋都不想叫他有孩子吗?妻妾之争尚还能接受,但亲生额娘都不容他,只怕皇阿玛也好,万民也好都不会再考虑他了。是以暂时还只能忍啊,不过子嗣却是也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这么多年连个新生儿的哭声都听不到吧。只是这人,他是想妍芳有个孩子的,但是若是一时疏忽,现在连报仇都不能,他担心她郁结于心移了性情,更担心她一时无法接受拒他于千里。何况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常要哄着,子嗣一事倒是不着急,剩下的,他扒扒手指算算还真没几个人,曹氏,吕氏,冯氏,伊氏。
……
妍芳刚要出院子就恰好碰到了旁边的伊格格,“伊格格今儿怎么这么晚?”
伊格格脸一僵,扬起的笑脸只升了一半,好笑极了。也是她现在刚进府没多久功力还不到家,掩饰不到位,叫人一看就看出来了,明明心有不甘,嫉妒,却还是装作一脸亲热,原身性格直白,可看不惯这些,换成了现在的她一样不喜欢这些假惺惺的亲热。更何况这伊格格可是半途就没了的,也不知谁下的手,反正她当芳贵人的时候可没听过伊格格的名号。
伊格格看着她春光满面的,一看就知道昨晚得了不少滋润,就如沾了水珠的木芙蓉一样艳丽旖旎,还好意思问她今儿为何迟了,只怕昨儿像她一样辗转难眠的大有人在吧。不过也只是心里想想,不管她有意疏离的状态,一如既往的和煦“这不是想着和姐姐一个院子倒是少走动,关系都生疏了不少,特地等着姐姐的。”
她们两都是包衣,说认识也不过见了两面,实在说不上熟识,不过若是有想联合的意思倒是可以应下这话,毕竟她们同日进府又在一个院子,天然的同盟。可惜她不喜欢,而且伊格格都投靠了福晋又来问她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拉着她做福晋的马前卒啊!以她如今的恩宠的确值得福晋拉拢,不过却是为了恶心南院。现在看着府里最大的几股势力就是正院,南院,其他几个格格成不了什么气候,好容易她异军突起,福晋还怕她有了孩子,立稳了脚一下坐实这第三股势力呢,哪不可能真心拿她当自己人!不过这芳格格原来也不是细腻的,她还担心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想想还是应付的问问
“咱们都是一个府的姐妹,自然是亲近的,就像福晋对你不是也一样照顾?”
伊格格拿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芳格格可是一向高傲直白,对于不怎么受宠或者没势力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那偶尔眼中的流光还是能看出她不愿搭理的。伊格格心里不屑,也不知这人哪来的底气,莫不是真以为多伺候了爷几次便能挑衅福晋和侧福晋?可是偏偏她还真运气好,爷来看了她还亲口给了个封号,一下比府里所有格格都高贵了起来。以往不管年侧福晋有没有理,爷也一向站在她那边的,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打了年侧福晋的脸,她心里有些期盼年侧福晋能发发威武好好整治整治这个狐媚子,最好憔悴了容颜才好。
按照规矩先侍寝的或者得宠的就是姐姐,伊格格自然不管心中情愿与否都得甜甜的一口一个姐姐,甚至出门都半退了一步,伊格格满眼含妒的看着前面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的倩影,手中的帕子都要被揉碎了,尤其她那走路,虽都是一个规矩教出来的,人家就是分花约柳格外好看,伊格格瞧了认不出暗骂“狐媚子!”
脸上自是没有显露什么,远远看还真以为姐妹情深呢。在伊格格隐隐期盼中二人到了正院,正上面空着的自然是福晋的宝座,福晋的左手边是年侧福晋,右手边才是李侧福晋,这便可看出如今府里的势力划分了,也难怪李侧福晋占了生养一条但她早不侍寝,也不得爷喜爱,不止得屈居年福晋后面,,还得唯福晋之命是从,当然也可能是福晋故意压着她,谁叫府里只有她的儿子一根独苗呢!齐格格不常出来,冯格格恩宠虽不如费格格,但好像胤禛还挺爱和她说说话,福晋也不想南院坐大,所以冯格格在年侧福晋下手,费格格在她对面,吕格格和曹格格都不算受宠,吕格格恩宠资历略胜一筹,坐在了冯格格下手,至于妍芳和伊格格刚来是坐在最下面的,后来她得宠福晋就安排在了冯格格后面,费格格是年侧福晋的人,往下掉了一位自然不甘心,年世兰正好也看不惯她,顺势挑了个借口,罚她禁足抄书,恰好那时候她刚来对身子掌控不好,顺势歇着了。胤禛疼惜她,给了封号,按理她该坐在年侧福晋下面,不过她身子养好没几天因着那段时间胤禛一直留在她的院里尤其福晋请都请不来,后来还是南院才请走的,福晋可不是看她们不顺眼,恰好两人坐一起,年世兰习惯了,但妍芳可没习惯,如坐针毡。好在没多久她着凉了又歇了两天,今儿才恢复请安,没办法,谁让她昨儿侍寝了呢,今儿要是不来,坐实了她体弱却侍奉了爷,岂不是不把爷的身体放心上,又或者单纯不敬福晋。她可背不起这个罪名,不过一直叫人家折腾来折腾去她也不好意思,而且她也不想享受福晋的特殊待遇了,最关键还是胤禛提了一嘴冯格格,说她难得稳重,她想着止住了冯格格起身的动作,
“姐姐莫动,我坐这儿便好了。”
冯格格感激一笑,她也不知为何今儿正院的小宫女引她坐在了这儿,她只以为是芳格格告了假,谁知原是想挑着她们闹起来。虽不知一向张扬的芳格格为何主动退让,还是感激的一笑。
一旁费格格倒是阴阳怪气说了两句,无非就是原来二人都要往后退,现在就她调了位置,心里怎么能不忿,而且她好不容易趁着这几天恢复了几分恩宠,现在可怕又回到前些时候,可不得先先下手为强。
妍芳看出了冯格格的疑惑,又看看费格格这急切的样子,展颜一笑,“爷常说冯姐姐稳重大气,叫妹妹跟姐姐学着点。不过一个位子罢了,妹妹又不是那眼皮子浅的!”
费格格压根没听出来“哟,芳妹妹可真大方。”
冯格格和妍芳都噗嗤笑出了声,费格格一下反应过来了“你!你说谁呢?”
这边闹得欢,里间福晋既欢喜于她们和南院的摩擦,又警惕于芳格格口中爷的嘱咐,原先爷想扶持冯格格来抗衡年氏,但谁曾想她那么不中用,可是爷竟然会嘱咐芳格格,到底是想她们一体对抗年氏,还是……
“不会的,王爷前院那么多事,怎么可能管这些小事呢?”
原是宜修嘀咕出声,剪秋听到了不以为然,连忙劝解,宜修一想也是“是本福晋魔障了,王爷一向不爱管后院这些事,怎会特地和一个格格说这些!”
“那也是王爷信任福晋。”
宜修最以正妻身份骄傲,毕竟是自己好容易得到的。“本福晋和王爷夫妻一体,自然要为爷着想。年氏还没来吗?”
剪秋一听这个脸色也不大好,“侧福晋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宜修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是啊,她一贯矜贵。”
总把人都冷着也不好,好在年氏回回都是卡着点来,“一进来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这样的规矩能伺候好王爷?”
年侧福晋一来就挑刺,刚刚还梗着脖子的费格格立马迎了上去,年世兰一瞧,“真是出息!妹妹们聊什么呢?”
下面的几个都不敢说话,她们在年氏的淫威之下呆了几年,见识了年侧福晋的跋扈,谁敢出头,费格格又是她的人,跟在后面神气极了,也只有妍芳和冯若昭对视一眼,冯若昭到底承了她的情开口说道
“不过是些姐妹间的常话,衣裳首饰之类的。比不得侧福晋事物繁忙,脱不开身。”
冯若昭能平安从两派之间立足也可见聪慧,果然年世兰听了扶着鬓角的点翠累丝芍药簪,高傲的笑着。这一动作引的众人都看向了那簪子,果然精致,曹琴默见年世兰一脸甜蜜,眼神中炫耀的模样,头一个奉承道“侧福晋的簪子很是精致,应是是爷赏的吧?”
“爷不过是看本侧福晋天天跟那些账本子打交道,不像各位妹妹还能一道讨论讨论时新样式,心疼我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有各色变化,妍芳不得不心下暗叹“果真嚣张,瞧瞧这一句话得罪了多少人,难怪满宫都看不惯她,最后落的个碰墙而亡的局面。”
到底是正院,福晋是想由年世兰挑起不满自己再出面安抚,但也不能让她在正院发这个威风,否则岂不是不把自己放眼里,日后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是以当下便扶着剪秋的手出来了。
“妾身见过福晋。”
“嗯,坐吧。各位妹妹刚刚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虽然福晋装的像,但她可不会相信福晋这一墙之隔不知道自己这里发生了什么,毕竟这在座的除了伊格格这个看不清的,其他可是都活到了王爷登基,更多的还见识到了年世兰和宜修的倒台,谁能相信她们一个个都是傻白甜。不过妍芳瞧着她们确实厉害,脸上表情控制的恰如其分,惊慌的,愤懑的还有满脸写着尊敬的,她自己可是装不像,干脆看着鞋面,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李桂芳第一个耐不住,“爷赏了年妹妹一支好簪子,大家眼热的很呢!”
人家眼热与否妍芳不知道,不过李侧福晋的羡慕嫉妒倒是很容易从这酸味十足的话里听出来,妍芳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本性,毕竟能生了那么多孩子岂是没本事的,可是如今瞧瞧这都多大的年纪天天一身嫩粉,还有这捏酸吃醋的作态,一股小家子气,不怪胤禛不喜欢,年侧福晋也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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