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没几日娴妃带着玫瑰露去景阳宫探望仪贵人,却见里面正有一蛇在屋里,吓的仪贵人蜷缩在床上,娴妃使人洒了雄黄夹出去了之后,仪贵人经此一吓动了胎气,已经见红了,又得连忙召太医,众人齐聚,景阳宫不干净势必要重修,谈及仪贵人的安排,皇后娘娘有意只是二阿哥身子不好,贵妃体弱只怕不行,唯有娴妃,此事先是娴妃发现处理,身份也合适,就此仪贵人定了延禧宫的东暖阁。
商量完之后弘历带着淑瑛去了养心殿,还打发人接了璟媛,
“今儿怕吗?”
“怎的不怕!我最是怕这些软乎乎凉嗖嗖的东西了,这要是在屋里发现,逃也逃不了,想想便渗的慌,还不如一头磕死呢!”
“啧!怎么这么没个忌讳!”
淑瑛知道不该说死字,这不是一时慌乱,只好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好了,臣妾错了!皇上~”
“好了,下不为例,不过不管何时,首先想着该是如何保命,不是说要陪着我吗?那你有时哪种不为玉碎只为瓦全的性子要收收,当真是朕太宠爱你了!凡事也该想想我和璟媛!”
“知道了~”
弘历知道一个人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改的,何况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想着有时自己倒真不如她洒脱,或许是自己牵挂太多了。
“前儿不好说调理身子,如何了?”
“张太医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吗?早差不多了!”
“嗯,璟媛也大了,咱们也该为她添个弟弟了!”
“皇上!这还在外面呢!”
“那咱们回了养心殿再说!”
“皇上接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淑瑛缓了缓,还是有些不忿,
“哪敢啊!景阳宫虽不曾重点修葺,可这等纰漏内务府还是不会出的!永寿宫是朕特地吩咐了的,应当不会有问题,不过还是让下面奴才再检查检查,你最是怕这些,你和璟媛先来养心殿待着。”
“还是皇上最好了!”
淑瑛见他考虑的周全自然配合,抱着他就是一句句腻死人的情话,
“皇上怎会如此英武又体贴,我觉得皇上越来越高大了!真真叫人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得成比目何辞死,愿羡鸳鸯不羡仙!唔!”
夸得弘历这般镇定的人都不忍听下去了,连忙堵住了她的话,叫人尝一尝这甜蜜的小嘴儿,
一吻毕,二人的嘴唇微红肿,淑瑛也是香腮微红,
“真甜!吃了多少蜜?”
“玫瑰露,木樨露,杏露,皇上想尝哪个啊?”
“你啊!”
弘历点了点她,笑的无奈又包容。
……
仪贵人搬到延禧宫有了时日了,这天淑瑛和纯嫔,婉答应结伴前去看望,
“海贵人瞧着气色倒是好!”
“臣妾参见瑛嫔娘娘,纯嫔娘娘!”
“海贵人安!”
海贵人扶起婉答应,这才笑着说道
“托着瑛嫔娘娘的福,皇上晋了臣妾的位分,延禧宫清静,娴妃姐姐又是最和善不过的,自是顺心!”
“那便好!这不瞧着仪贵人也搬来不少时日了,相必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咱们便来瞧瞧!”
一进去便觉得这屋子热腾腾的,与纯嫔对视一眼,纯嫔笑着说道
“这还不是冷的时候吧,怎的烧了这么多碳?”
“是啊,仪贵人身子如何?这日日烧炭岂非把人闷坏了。”
仪贵人嘴上长了燎泡,
“自从有了身孕,身上总是寒浸浸的,可离不得这碳火。”
“这可有什么说法,纯嫔姐姐当初可有这现象?”
“这,许是人人体质不同。”
海贵人不曾生育过,不过有身孕的人总是金贵些,冰例碳例多些是常有的事,闻言也只说
“太医说确实有些上火,已开了清凉下火的药了!”
“那便应当没事了,姐姐们多心了,太医可是一点小毛病都要往大了说的,既未提过,自是无事!”
“婉答应说的对,咱们既已瞧过了,仪贵人便歇着吧,瑛嫔妹妹咱们走吧!”
“嗯,海贵人留步吧!”
谁知还没多久仪贵人多孩子也没了,胎死腹中,接连两个孩子不明不白去了,尤其仪贵人这胎,太医见婴儿浑身青紫,乃是中毒之兆,实在是匪夷所思,太医日常把脉竟也未察觉!
“皇上,此事必得彻查,种种把关之下得手也罢了,这太医日日侯着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若不把这个人揪出来,日后岂非连安全都不能保证了!”
淑瑛听着难得愈矩,很是坚决。皇后一听确实如此,若是这人动到自己身上岂非也无人能看的出来,
“皇上,瑛嫔说的没错,这样一个人才埋没在后宫倒是屈才了,倘若她哪日有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岂非整个后宫都难以保全,不揪出来只怕人心惶惶啊!”
“嗯,的确如此。皇后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吗?”
“是发突然,臣妾叫了皇上还有诸位妹妹一起来,另派素练去了各宫,想来那歹人应当还未处理完后面的马脚,等素练回来一问便知。”
殿下跪着小碌子,小福子,小安子,几人已经交代了自己做的事以及受何人指派,处处指向娴妃,同时素练带着从娴妃妆奁中搜到的朱砂,以及娴妃的贴身丫鬟阿箬,俱是指向娴妃,这下容不得别人不信,海贵人和纯嫔拦住了体弱的仪贵人,可没拦住玫贵人,一个巴掌打在了娴妃脸上,便是淑瑛也有了疑虑,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也无人想到娴妃竟会谋夺大阿哥,另有所求,今日便是真害了,也未必不能说通,弘历心中也是这样想,娴妃顶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跪下
“臣妾没做过,还请皇上明鉴!”
别人的目光只有屈辱,可情郎怀疑的目光才叫她刺心。
弘历不过一瞬又推翻了,娴妃先前要大阿哥是有算计可也情有可缘,这会儿害玫贵人,仪贵人却说不通,纵使因为玫贵人之前一事怀恨在心,总不至于连仪贵人也要害,仪贵人出事第一个逃不了她的责任,若平安生产,其中未必没有可操作的余地!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娴妃自己又说不出什么,在太后的要求下只能降为贵人,禁足延禧宫。
弘历躺在榻上,很是烦躁,太后皇后不断施压,且不说不说娴妃所为,便是,也不能因此顺了太后的意,毕竟除了娴妃,宫中可就皇后一家独大,太后定会借此出山,到时候他的后宫只怕……
“唉?这宫里一天天的乱糟糟的!我倒是好久不听瑛儿的琴音了!”
“皇上既心烦,那臣妾便抚一曲吧!”
弘历很是激动的坐起身,走到百宝阁后取了一个匣子出来显摆
“瞧瞧!这把琴可好?原是想着你生辰的时候办个热闹的生日宴再送你的,谁知道如今这些事儿一出,倒不好再大办了,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不喜欢那些场面,可远不如皇上亲手下的一碗面实在呢!”
“朕的手艺便算了吧!”
弘历想起他之前兴致冲冲的要为她亲手做碗长寿面,结果拉的又粗又生,二人合力吃了一碗,再没吃的下别的,一点味道没有,偏她吃的香,弘历瞧着更是高兴,那时她脸上的笑容可比任何赏赐时都耀眼。
“怎么能算了呢!长寿面繁杂,咱们做个简单的就行了!皇上的手艺是很好的,自皇上登基便忙了许多,璟媛还未尝过她皇阿玛的手艺呢!”
“你啊,便那般喜欢?喜欢我便学,不过璟媛便算了,她还小,肠胃不好,你也只尝个味就行。”
“好,臣妾来调调琴。”
说着素手轻拨,很是欢喜
“这琴音色不错,瞧着古朴,倒是其貌不扬了!”
“咳!琴好便好,你快抚一曲。”
弘历本想借这个加重一下分量,再不济得些好处也好,谁知计划胎死腹中,自也不好意思再提,
“皇上,这琴叫什么名字啊!”
“两相欢,名花倾国两相欢,欢又是从前男女相悦,女子对情郎的称呼,而且这名字喜气,代表咱们二人。”
“那这琴纹可是皇上自己刻的?虽则疏落,但很合臣妾的心意。”
弘历被哄开心了,拉着她的手摸到琴架下面,
“采颦,这是你原本的名字,只是朕不想时时提醒别人,不想她们带着别样的目光瞧你。瑛儿是朕为你取的,自来嫁了人,夫妻和睦,丈夫便是要为妻子取个小字的。”
淑瑛有些散散的勾了勾琴弦,软软的说道
“我知道的,你对我好,我知道!”
淑瑛便这般由着他抱着抚了一曲高山流水,二人安安静静的没有那些是非,那些纷扰,那些算计。
随着玫贵人仪贵人不停的去延禧宫,太后提议将如懿关在冷宫,不仅是为后宫法纪,也是为了如懿自己的安全,弘历有种种考量,最后同意了,如懿入冷宫那日,还是有孕的嘉贵人,失子的仪贵人,玫贵人封嫔的日子。弘历不想他的心上人被压一头,只是如今如懿刚入冷宫,淑瑛又无身孕,若在此时晋封,太过惹眼了些,但若不晋也着实委屈,弘历琢磨了会儿
“如懿进了冷宫,大阿哥那……,你可愿照顾?”
“大阿哥都那般大了,再者他与乌拉那拉氏一向亲厚,我养他做什么?”
“也罢,璟媛如今三四岁,精力正是旺盛,何况说不得咱们什么时候便有了自己的小阿哥,不养也罢!”
没过几日,弘历下旨将大阿哥交由纯嫔照顾,同时晋瑛嫔为瑛妃,纯嫔为纯妃。斗倒了一个娴妃,又来两个瑛妃,纯妃。
不过有些人终究是等不到的,便如仪嫔,没多久,便因身子过虚,去了。如懿在冷宫过得凄苦,一开始海贵人还曾求见,请求为其求情,惹的她好一阵嘲讽
“人证物证俱在,如懿自己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你一句求情让本宫冒着风险,凭的什么!本宫先前便说了,本宫不是为了帮你们,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懿与我素来无交情,你们再是姐妹情深,何苦跑我面前!”
到底想着海贵人也是难得重情义的提点了一句
“除非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否则便是皇上,太后都肯了,满朝文武只怕都不能答应。海贵人有这个心倒不如去打点打点。”
“是,是臣妾昏了头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臣妾多谢娘娘提点,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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