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不过……

“三弟你是说真的！泠儿真的有孕了？”

“是，二嫂，此事弟弟也不好随口胡诌，兵器营有了新进展，我进宫回禀官家之时，太医刚把完脉，官家心情大好，召了我去了锦瑟殿，我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婕妤是真的有了喜。官家真欢喜的不知怎么是好呢！”

韩老夫人忙跌坐软椅，不停念着佛号，“佛祖保佑，祖宗保佑，老三，你可看到了婕妤？她身子可好？”

“好，一切都好，母亲放心吧。”韩琦也是欢喜的，他支持皇后是尽臣子本分，为江山考虑。不过可不代表他们这些忠臣没有自己的心思，能使自己家族强盛哪个不愿意！曹家那般显赫都舍不掉何况他们家呢。若是能平安诞下个健康的皇子，那这日后……韩家上下沸腾不已，有些消息灵通的也毁了自己原本弹劾韩家，劝解官家的折子，转而静待结果。虽然先前宗室和朝臣施压要官家过继嗣子，可那是官家无子的情况下。但若官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被过继的宗室也都只有，只能支撑官家亲子的份儿，否则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压下来，才是几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直至次日上朝，胤礽宣布了这个好消息，满朝文武皆齐声庆贺，宗室这边八贤王为首，朝臣那边吕夷简为首，晏殊，文彦博，王唯仁，苏明允，武将狄青，韦卓然，韩琦，杨文广等人，老臣新秀以及远在任上的包拯，欧阳修等人俱率先带头庆贺。连胤礽再次册封韩若泠九嫔之首昭仪的旨意也不过略微提醒了一句，“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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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八贤王在早朝结束后独自进了内廷，胤礽知晓他要来，提前已备好了茶和残局静候。

“官家。”

对于这个真正做到了贤字一字的皇叔，胤礽还是感激的，毕竟若他有心，当初趁着胤礽年幼，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只是如此却会苦了皇城百姓。胤礽也能时常感觉到这位皇叔对江山，对黎民的仁爱，倒是真心有些敬佩。“八皇叔，坐吧。”

二人并未如外界传言般意见相悖，男人间不需通过言语来保证什么。二人仅是下了一盘残棋，收手时各有胜负，八贤王内心复杂，却是骄傲占多，“官家棋艺愈发精湛了，瞧着棋路似变了不少。”

胤礽也不在意，棋品如人品，看下棋的路子便能知晓一个人的性情，胤礽和赵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好在如今他已收了戾气，若是换成半年前，或是三个月前，都未必能不叫他生疑。如今八贤王虽觉得这个侄儿短时间进益不少，甚至棋局间多了些大开大合。为君者需心系万民，这点官家原先做的便极好，不过为君的君可不是君子的君，太过仁善，柔软，未必是件好事。是以八贤王时常不敢放松便是担心官家此点。如今瞧着，许是经历多了，真正成长起来了，有了要守护的人，从那高高在上的孤台上走了下来，体会更多了。

“朕已近而立，膝下却空空，到底天命还是人祸，实难考究，只是同为人依靠，朕不愿坏了和气，可更不愿叫在乎的人心伤。有了想守护的心自该要变得更强大些。”

八贤王点点头，“守护黎民的心官家已做到了，只是天家无小事，与官家相关的一丝一毫丝毫不亚于国事。官家既已有数，臣便不多嘴了。”

胤礽得了保证也不再摆架子了，他们的衷心和出发点他都知道，只是知晓归知晓，他却容不下处处有人指指点点。吕夷简为首都是些心眼子比筛子还多的，只要他一点点把意思透出去，他们自然有所考量，至于年轻一辈都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也不必担心。唯有宗室，轻不得重不得，要多花些心思，好在这个皇叔知趣，如此倒也省了他的功夫了。

“皇叔特地过来可是有事？”

“韩婕妤有喜乃是大事，韩家家风正，官家心有偏向也是正常。只是韩婕妤初初有孕，官家一再越阶，只怕曹家和其他文武便有了别的心思。不妨待她生下皇子逐步晋封？”

胤礽有些不快，不过八贤王所说也在理，何况他态度温和，只当提点，胤礽倒是不好一口回绝。只是曹家……“哼！王钦安，去把那匣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八贤王不解，不过还是等内侍将一本普通又不普通的折子承了上来，待得了官家的示意才翻开一看，薄薄一本，头一页便是“曹家有意送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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