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允礼见皇兄一脸轻松喜悦,想来是有喜事,也直接开口打趣道,“皇兄每回都说不必拘束,可是这按规矩来啊还是拘束!”
胤禛也不生气,说出来的话透着亲昵,“这话也就十七弟会说,他最怕拘束。”不过妍芳可是听过胤禛背后吐槽,还得了他特意嘱咐,“弘旭身子稍弱,多加关注是有的,但是不能忽视弘暄。”是以她这会儿听着总觉得有些怪,论亲昵自然是怡亲王最得信任,皇上便从不会这样和他说话,倒好似果郡王是他亲兄弟似的!
“今儿不逃席不迟到已经是很难得了!”
听胤禛这么一说她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在点果郡王吧,毕竟胤禛最是刻板规矩,之前参加宫宴哪次不是小心翼翼,这是见着果郡王想到了他的受宠和自在,心里不舒服了?
“今夜团聚守岁,臣弟怎么能迟到!”
也不知果郡王听没听出来,妍芳一直津津有味的听着,倒是没发现胤禛往这边扫了一眼,
“先敬皇兄一杯,祝皇兄万岁安康,大清国泰民安!”
胤禛很是开心,“好!”
皇后也立马起身,举起酒杯,时刻提现着国母的风范,“祝皇上颐安百益,福寿永年。”
众人起身“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也举杯一饮而尽。“这酒甚好,芳妃身子还虚少用些即可。华妃,你也干了吗?”
妍芳笑着谢过,胤禛看她终于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也满意了,示意她坐下。而华妃原本有些不开心,不过听到皇上特特询问她,坐下的身子一顿,虽不知缘由还是很开心,似娇似嗔,额间点翠挂珠都兴奋的晃了晃,“当然干啦。”
皇后虽然脸上笑着,但是眼神却没从皇上身上移开过,似有些深思,看了看华妃得了皇上特意留心后的喜悦,主动开口询问也给这事定了性,“皇上今儿格外高兴啊!”
“午后西北来了捷报,说年羹尧平定了罗卜藏丹津之乱,尽获其人畜部众。好一个年羹尧,好一个年大将军! ”
皇后听着心里有了数,后宫这边多是羡慕落寞的,倒是几个王爷那边有些深思,与年家交好的敦亲王不在,剩下的要不明哲保身,要不如怡亲王早知皇上打算,果郡王倒是头次从皇兄身上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可能也是胤禛自己不想隐藏了,总要给下面一个信号,才好有人主动对抗年家啊,不然直接动手,岂不是狡兔死走狗烹,会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啊!
年世兰并未发现什么,只是为哥哥高兴,为自己高兴,“恭喜皇上,皇上万安了。”
“你哥哥,很好。”
这其中的停顿,那一瞬掉落的嘴角,喜悦上头的华妃自然没有瞧见,甚至其他人便是注意了只怕也想不到,只有皇后瞧见了再瞧瞧此时的华妃那小人得志的猖狂,笑的更舒心了,忍耐也是有尽头的。
“哥哥在前朝为皇上效力,臣妾在后宫为皇上尽心,那都是当然的!”
胤禛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遥遥示意,一饮而尽。酒至兴起胤禛大概也忘了刚刚还特地嘱咐过妍芳不得多饮,这会儿时不时便要举杯示意,妍芳还得笑着回应,既要时不时挨华妃的白眼,还要竭力忽视皇后的眼神,妍芳也有些不耐烦了,心里不知翻了几个白眼,敬嫔也跟着打趣,
“怎的看似好像妹妹不甚欢喜?”
妍芳正满心嘀咕,见敬嫔这般问了,只好笑笑,“殿内有些闷,饮的多了些。”
“是,不过我瞧着可多的是人盯着妹妹呢!”
妍芳挑挑眉,看了一眼便移开了,丝毫不放心上,不惹人妒是庸才,这些年这些眼光她见的多了,她最是喜欢,最是享受的也是这些。
“皇上怎么总是盯着芳妃,莫不是臣妾等人都不能陪皇上共饮吗?”
胤禛听华妃这样说,转而看向华妃,笑着打趣,“朕与你饮的还少吗?”
华妃今儿高兴虽有些小插曲,不过无伤大雅,也正如胤禛所说,饮了好些,已有些醉态,胤禛心情好,何况不涉及年家他对华妃也不愿太过苛刻,毕竟这么些年,虽然因她跋扈嚣张有些芥蒂,不过这么多年相处也是有感情的,还特地开口关心嘱咐了一番,华妃更是甜蜜。倒是妍芳瞧着心里有些闷,
“我有些累了想出去走走。”
敬嫔一看果然,她每次饮两口,这么几次也已经饮了不少了,甚至脸颊上已有些红晕,“那妹妹小心些,带着暖炉。”
“嗯。”
妍芳带着人悄悄离了席,说是悄悄实则清醒着一直注意着人还是瞧见了。例如皇后,不过她倒是被另一头给绊住了,原是华妃不知往事,想着倚梅园的梅花开的正好,安排人剪了两枝摆在了殿内,偏戳中了皇后的敏感点。胤禛今儿一方面是高兴,毕竟大权在握,子嗣也添了,另一方面又是烦闷,毕竟以目前的形势,明明已经很明朗偏还有人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偏都是自己的兄弟,其中自己的亲弟弟,亲额娘也要处处和自己作对,心情怎么明朗的起来!说到兄弟他便想起了偏殿的两小兄弟,当年他也是如弘暄一样兴致冲冲的想和弟弟一起玩,可是额娘那防备的目光叫他遍体生寒,还有自己的好弟弟就那么亲昵的坐在额娘膝头,紧紧抱着额娘,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可是他呢!胤禛越想头便有些疼,揉了揉眉心,苏培盛瞧着有些担心,可他不敢开口劝说,毕竟他只是个奴才,哪能做主子的主,没当这时他才是格外想念芳妃娘娘。
胤禛也是这般想,她若是见到自己这般放纵定是要说上一说的,话还不是很好听,偏他自己就吃能一套 说起来也很奇怪,她是长的不错,娇艳柔媚,但光论容貌也不是没有比她更好的,华妃便很明艳照人,一眼就叫人惊艳,而他一向偏爱柔情似水,温柔婉转有才情的女子,柔情似水勉强搭的上,温柔婉转除了某些特定环境再见不到,甚至于多数时候更直接,挑剔。但却再没有比她更合心意的了,哪怕她张扬,他低调,她热情直接,他冷淡内敛,可是便是这么一个性子他愣是发现了她独属的温柔,对两个孩子的慈爱,对他的真诚,柔情,俨然成了他心里不能触摸的存在,好似一滩水融化在心田里,流淌于各处。
“去侧殿看看。”
苏培盛看着皇上的眼神落在空了的位置上,一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嗻,奴才这就去。”
胤禛看着下面看似热闹温馨的场面,想不起之前自己是怎么过的了,不过他瞧着却感觉更无聊了,原来皇阿玛当年坐在这里是一个这个感觉啊,身处上位,下面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可惜最高处只有一个他,许是真的醉了,他竟感觉融不进去了。
皇后瞧着他面向右侧有些失神,不似开心的模样,华妃醉熏熏的还在四处享受着属于她的荣耀,一杯一杯不停歇。皇后看着桌上的红梅试探的说道,“倚梅园的梅花开的真不错。”
眼见皇上果然落在了梅花上,嘴角不自在的往下落了两分。
胤禛这会儿也从刚刚的情绪中出来了,苏培盛正好过来,“皇上,偏殿几个阿哥格格用的差不多了,三阿哥和六阿哥一道说着话呢,温宜公主和七阿哥奶嬷嬷守着呢!”
胤禛点点头,伸手拨了拨瓶子中的红梅,“这是倚梅园的?”
“是,华妃进府晚,不知道,估摸着是看红梅看的艳想叫皇上看看。”
胤禛没什么反应,不过拨弄了两下便站起了身,“朕出去走走。”
皇后也来不及嘱咐什么,胤禛不等皇后说完,就带着苏培盛出去了。
“芳妃去哪儿了?”
苏培盛这哪儿知道,只好捏着鼻子回答“屋里太闷,娘娘饮了不少酒,许是四处走走散散心。”
胤禛站了两息,“算了,去倚梅园吧。”
苏培盛想着皇上心里还是念着纯元皇后的。
倚梅园妍芳走着走着也过来了,一下子便想起来了,“腊梅,看看有没有值班?”
“是,娘娘是想剪梅?”
“嗯,就咱们三人,多个人效劳不好吗?”
这大黑天的还冷,她可不想自己动手。
“娘娘,这是倚梅园的小宫女。”
“嗯,起来回话吧。”
“奴婢叫莺儿,是倚梅园的宫女。”
“你熟悉这里,带本宫走走吧,挑两枝好的剪了。”
“是,……嬷嬷说,这些不能轻易损毁修剪的。”
“我们娘娘要剪你那嬷嬷还敢不让剪啊!”
“行了腊梅,人家好心提醒,为什么不能剪啊?”
原先还有些害怕的莺儿一听顿时不怕了,心中可是将芳妃一下子放在了至高位置,这么温柔而且善良,“嬷嬷没有说,只说是避讳。想是哪位大主子不喜?”
“没事,那你带路,叫腊梅剪。”
“是,奴婢才不怕呢!”
“好,娘娘,两位姑姑这边走。”
采菊很是小心的替她拢着篷子,扶着在雪地里走着,踩的嘎吱嘎吱的。采菊还有余莺儿帮忙照着灯,这副架势倒叫暗处的人不好再出来了,只能另谋他法。胤禛带着苏培盛到了倚梅园,沿着走了两步,找了个最高的树,想了想解开了腰间的荷包,打开里面还有一个荷包,打开倒出其中一些薄荷糖块,这习惯还是妍芳自潜邸时便养成的,后来见弘暄学习辛苦,也做了些叫他贴身带着提提神,至于胤禛那更是少不了的,他的脑细胞用的多快啊,烦心事又多,可不经常需要提神醒脑。每一块糖都是她亲手做的,宫中向来有祈福一说,胤禛走都走过来了,这一袋糖还是她出了月子做的第一批,单独给他的,每一份都量足足的,谁叫弘暄还小不用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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