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唔～好一个女儿香。不是为朕做了衣裳吗？”

弘暄还不算全然失智，只是那眼角的红晕怎么瞧都像虚张声势，青黛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着怎么那么惹人怜爱呢！似是不平，泄愤的咬在了你红的滴血的耳尖，可并未因他的身份特地松劲，也并不是她计划内的引诱，只是单纯的泄愤。

“嘶～”往往无心才是最要命的，尤其看着她将外面的披风卸下，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娇面红霞，娉娜莲步轻移，一颦一笑噬心魂。弘暄早有猜想，想来不是做给自己的否则刚刚便该叫他试一试了，却又口口声声为他，那可就有意思了！弘暄目不转睛的盯着直至被她托起大手，满眼疑惑间随着她探进了里部，指尖微颤，似是不可思议，接着便是勃然大怒，她竟敢！

偏这不知死活的还故意问道，“皇上可要亲自拆开？”

不如她的愿都不行了，弘暄很是麻利的扯掉了外面的一层，室内燃的正旺的烛台下，屋内的温度也不断升高，而那道倩影也愈发清晰，即便如此他也未因生激动冲昏头脑，灵活的手指顺着布条的层层缠绕的缝隙插足其中，丝毫不打算为她解绑松气，反而趁着使其愈发紧绷。

看着那胆大妄为的女人紧闭双眼，却是全然信任，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似这夏日暴风雨中开的最盛的海棠花，哪怕枝头颤巍摇曳，那绿油油的根茎晃晃悠悠便是不肯倒下，便如眼前那好似一掐即断的鹅颈和那纤如尺素的腰肢，即便承受摧打，也勉强支撑那并蒂花。

只是那柔弱到倾倒的模样实在叫人不忍，也实在叫人心痒，弘暄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还是有待加强的，忍耐了这么久只差临门一脚还是功亏一篑。一触即分的试探，到你追我逐，慢慢加深，一把拦腰抱起脚步匆匆的踢开帘子，仿佛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在追赶一般，光瞧背影狼狈极了。

洞房美景画良辰，我见犹怜绝代人。俏枕依来春色撩，新裳褪去欲情焚。 洞房春暖花并蒂，鱼水情深月常圆。

……

惊喜还未细瞧便没了，这叫人心底总是不得劲，平白辛苦了这么长时间，费心准备的心意没派上用场青黛也是有些空落落的，只是叫她再来一次她可是也不干了。哪怕知道弘暄是死鸭子嘴硬，她也不愿费这个劲了，哪有那般不讲理的，自己撕毁了还找她要赔偿！想想就头疼，嘶～不止头疼，手也疼，不知哪里那么大劲，一圈印记到现在还没消下去，还有腰不仅酸还总鼓的慌。腿更是直打颤，只软也就罢了，关键走动间总感觉空荡荡的，好不习惯！

玉檀见着小主一会儿鼓着脸，一会儿蹙着眉头，一会儿撅着嘴巴，自己在一旁生闷气的样子失笑不已，不过想着今儿早晨伺候更衣时，见着脖子上红了一片，甚至连后背都有往下蔓延的趋势，哪怕昨儿有了准备也实在是狠狠惊讶了一番，毕竟那动静说是两位主儿切磋布库都有人信的，更别提那莺莺嚷嚷可是到了黎明才消停了。

“主儿，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奴才给您上些药？”

青黛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的，“不要！”

哪只她不自在，玉檀自己不也是，好容易鼓足勇气问了这么一句也不敢再问了。

青黛到底不舒坦，一想起衣服，再想那人提的要求，“去把前儿我做的衣裳拿出来。”

玉檀还以为主儿要接着做呢，原先在宫里起了个头，后来皇上没来，范贵人又爆了喜讯，主儿忙着也就没再动，到了这里舒适的很，想是主儿又高兴做了？只是今儿……“主儿可要先休息会儿，这衣裳左右不急在这一时，哪日做都使得。”

青黛瞪了她一眼，怎么这玉檀也变笨了？她才不做，她绞了才干净呢！玉檀显然也知道自己猜错了，主儿这是不知为何恼了皇上了，她还以为……这也不怪她，主要她那一点经验告诉她这关系应该越来越好才对啊。好在她不知道主儿的心思否则又得提心吊胆许久了，

“小主，皇上那里送来了好些东西呢，吃的用的都不少，奴婢瞧着又几个甜瓜，切些过来给主儿尝尝可好？”

说起吃的她倒是欢喜，可是用的……哼，还不知给谁用呢！想想那人说的，“这样的衣裳你若喜欢多做两件也成，朕记得薄雾纱极好，还凉快。不过先前说要替朕做两身衣裳的，莫不是黛儿妄想以这个充数？”哼！没羞的登徒子！青黛看着弘暄命人送来的东西，其中布料最为显眼，一摞摆在那里叫她想忽视都难，玉檀还在旁边巴巴的说着好话，青黛勉为其难指了一匹，“这个靛青的留下来，其他先收起来吧。”

这般稳重的颜色青黛很少上身的，虽做了几件衣裳，多是放着吃灰，这会儿指明了玉檀一转眼便想到了，带着诱哄的味道笑着说道，“还是主儿眼光好，靛青稳重又显沉闷，着实不错。不过皇上送了这么些来，主儿不妨也多做些新的？到了这里想来大宴小宴不会少，皇上有心，特地叫人送来了，小主打扮的精心皇上看着也舒心不是。”

“那倒也是，没的我为他做了新衣裳，自己却穿的灰仆仆的。”

“小主哪样都是极好看的。”

青黛这下有心思挑拣了，“月白蓝不错，天青色也好，这夏日便是要清爽些。”

“是，奴婢看这两匹也不错，还是蜀锦呢。”

的确不能光挑一个颜色，看着玉檀手上的荷色和浅凤仙紫点了点头，眸光落在刚刚挑出来的靛青色上，“也好，用这匹剩下的布料做鞋面也是极好的，届时镶上两颗粉珍珠定是不俗。”

玉檀不知她主子心中暗戳戳的想法，若是知道怕是不敢应了。

…………

青黛答应的改日宴请果然是改日了，真应了先前陈贵人和文常在的揶揄，一连几天都见不着人，活似住在了前面一样，她们干脆也不叫人盯着了，没得传出闲话还以为她们想借此向皇上邀宠呢。行宫悠闲，人少了麻烦少了热闹也少了，这不失落的人聚在一起难免要讨伐一下不在的人，

“唉，这舒常在该不是赢了就再也不来了吧！”

陈贵人和文常在相视一笑，不理会裴贵人看似淡然的调的挑拨之语，但也难掩酸气的顺着她的话接，“舒常在最近春风得意，哪还想的到咱们呐！”

“可不是，这都五六天了。”

“舒常在伺候的好，皇上哪还想的到咱们！”

“还是咱们皇后娘娘大度，要是换作……”

后面的话倒是不好宣之于口了，不过大家也都明白。

这一拖便是近一旬，青黛才找着一个好时机，向皇后请完安之后，邀请她们到了风来水阁坐坐，特特摆上了甜瓜，胡瓜，备上了上好的六安瓜片和碧螺春，以茶代酒笑嘻嘻的陪了个不是，裴贵人看了眼她们，笑眯眯的应了，私下里如何说是一回事，如今当着人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舒常在好好的招待她们一番还特特赔了礼，再说些不知深浅的话倒是她们的不知礼了。

“妹妹这说的什么话！能伺候皇上可是咱们的福分，妹妹伺候的好，咱们做姐姐的也只有为妹妹高兴的份，再者这叶子牌哪日不可以，妹妹这话话太过严重了些。”

“是啊，咱们这两日可是好好逛了番，只是可惜舒妹妹不在，不然定会多了许多趣味。”

“三位姐姐不怪妹妹失约便好，说到景致，妹妹头一次来，的确不曾好好看过，日后还要劳烦姐姐们多多指点了。”

“这有什么，我看妹妹这里景色便很不错，曲径，小桥，流水，都全了。”

“文姐姐诗意，妹妹只盯着后面那一潭鲤鱼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总共便这么些人，日后想来一辈子都得在深宫与她们打交道了，一些圆活话她还是能说一说的，“姐姐们尝尝，我不比几位姐姐，也就这些拿的出手了。”

陈贵人笑着虚点她，“妹妹这可是炫耀？这些何止拿得出手，裴姐姐，咱们不必为她俭省，左右妹妹这些时日跟着皇上，怕是吃腻了，咱们啊，帮她解决些。”

裴贵人还是到了这里才和这位舒常在熟络起来，倒是头一次到她住的地方来，一进门便发现了许多常在位分用不起的东西。正该如此，否则她一个奴婢出身如何在后宫过得那般潇洒！再瞧瞧这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极精细的，比起她除了一些位分上的东西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底还是年轻得宠，那起子小人巴掌奉承还来不及呢，还有皇上时不时赏赐，哪能不快活呢！一排排的甜瓜切的整齐的码在白玉盘子里，她那里也不过分了两个，尝个鲜罢了。如今这么一估算，皇后定是不愿给人话舌的，哪怕皇后自己额外奖赏，舒常在所得也不会超过两个，但瞧如今这架势很明显得了不少，裴贵人也是个识趣的，光从她当年隐忍不发便能看出来了，此时自然也愿意顺台阶而下，一边附和一边不客气的拿起银叉子，“是极，是极！”

裴贵人都是如此，陈贵人自然也不客气，她们还算熟些，对舒常在的性格也有些把握，冰凉脆爽多汁的瓜果甜在嘴里，却苦在心里，百般焦急却苦无无门呐！文常在很想保持傲气，但……到底老老实实的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那般心事重重的模样别说陈贵人，就是青黛都看出不对了。想着宫里偶尔传来的关于范贵人的消息，连带着贤妃德嫔的反应，青黛也有些猜测，不过在场三人无人点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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