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韩若泠艺高人胆大，见他一人坐着，自己玩的不尽兴，还未等秋千停下便直跳而下，胤礽惊的合了石桌上的茶盏，连忙扶着她站稳了，一脸愠色。韩若泠自知理亏，看他面沉如墨哪还敢胡闹。当下缠着他的胳膊，讨好的解释着，“官家，我一人坐着叫官家看着不像话，咱们一起坐着好不好？”

胤礽难得有些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不轻不重的斥责到，“胡闹！万一伤着可怎好？”

她看了眼本就不高的秋千，不敢再顶撞，连忙温声哄到，“臣妾知错了，臣妾也是想着有官家在，定不会叫臣妾伤着的！”

胤礽眉心紧锁，他知她仗着练过两年便多有不注意，但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水的，倘若真伤着可怎么好！

若说韩若泠原本自不是如此，虽说不上持重老成，但行事也都是大家风范，偶有活泼也都是闺阁放松，无伤大雅。只是胤礽先前总觉得她小些，多有宽宥，何况日常一个批折子，便将她放养一侧，被娇惯很了可不一日比一日活泼。在家还要守着规矩，祖母身边要乖巧，长辈之间不能失仪，平辈间更是处处不能落于人后。

反倒现在胤礽处处带着滤镜，除了他别的也无人敢说什么。她的性子可不现在有些想一出是一出了！这也导致她回回在他宠溺下总是做些出乎意料之事，事后她也总羞恼不已。

胤礽定是要给她长个记性的，但……她眼巴巴的一剪秋瞳水汪汪的望着他，腻歪的改抱住他的腰身，柔软的腰身轻弯，拉开了些距离，更叫他看的清楚了，水润的红唇微嘟，有些被说教的难堪，委屈，还有祈求，潸然欲泣的模样叫他心软。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罢了，日后多看着些吧，她年纪小，不够成熟也是应该的，左右他够成熟稳重便够了，又何必如此严厉呢！“日后你啊，罢了！叫你丫鬟注意些吧。若是伺候不好你，她们朕可不会轻饶！”

“官家最好啦！臣妾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没有分寸呢？”韩若泠说着心里话，她从前没人管着哪里便出过岔子了，如今是在他面前有恃无恐罢了，换个人过来她可不会犯傻。还是那个处事大方得体的婕妤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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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泠刚哄好了胤礽，二人坐在一起，吹箫和笛，不论技艺，只凭二人心有灵犀，便如仙乐降临，令人遍体通透。偏有些不开眼的过来坏了氛围。韩若泠只看到两个与暖雨晴风一般无二打扮的宫女缓步而来，唯一例外的便是她们头上的簪子，耳侧的香坠吧。韩若泠虽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一眼便觉出是敌非友。还以为下面那个生了心思的，平白有些气笑了，合奏自然也断了。

胤礽看着她眉间的不快，这才注意到一旁穿金戴银的两个宫女，眼角一突，看向张茂则，如今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他！

张茂则连一垮，得了，又遭了迁怒！韩若泠自是也能从御前的态度中觉察不对，换个思路一下清晰了。当即便有些不高兴，起身背过他去，胤礽被她这么突然起身弄的一个踉跄，挥开了张茂则连忙扑过来的手，眉间满是不耐，斥责到，“你如今是愈发会做事了！”

张茂则一脸惶恐还未来得及请罪，韩若泠先看不过去了，“官家何必如此，若是官家不愿，哪个敢违抗您的意思？”

胤礽眉间一蹙，“与朕何干？”

韩若泠不看他一脸震惊委屈，独自生着闷气，胤礽舍不得对她发火可不全冲着别处去了。

那二人自躇是个好时机，叫官家知道韩婕妤的真实面目，连忙似是而非的请罪道。“还请官家恕罪，奴婢也是见官家来此，才特来请安，不曾想叫韩婕妤误会了，娘娘还请不要与官家置气，没的坏了身子，奴婢等人惶恐不已啊。”

哭的倒是有些技术，按往常来说，一方哭的楚楚可怜，一方倨傲张扬，一看便知谁善谁恶。偏偏世人皆爱美人，一方仅算清秀，尤其眼底浮现的杂念太多，生生破坏了清秀的面孔。一个却是即便冷面依旧不损颜色，只教人觉得她生来该是如此高高在上，丝毫不惹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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