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耳畔一派静默,只听得到那“砰、砰、砰”愈发剧烈的心跳,敲在这世界的中央,十分沉重又嘹亮。她缓作呼吸,喉间压出极低的音调:“我…我和她相比,谁…谁更重…重要…”
她说的格外轻,像极了害怕说错话的孩子,但还是被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姜寒洲心里一阵狂喜。
小姑娘吃醋了?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得意忘形却不动声色地道:“性质不同,无法相提并论。”
她忽地抬眸,眨着眼,注视着他白皙冷峻的脸。
姜寒洲托腮,启唇:“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保护她是我理所当然的事…”
她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问道:“那你们的父母呢?”
一提及父母,姜寒洲的鼻尖陡然一酸,不由得蹙了下鼻,寒眸渐渐沉降,多了几许温意,与此同时,心底塌陷,脑海中浮起的是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庞,以及高大挺拔的身姿,那暗沉的军绿色大衣仿佛还沾染着母亲的鲜血。
沈云音寂静地凝视着他,在看到他陷入沉寂之后,心中多了的是自责,所以她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他怎样的回答。
姜寒洲却还是回答了,只是嗓音极其柔软:“父母被杀,只留下我和妹妹两个人,别无其他。”
犹记得,十六岁那年的某个寒冬,在凛冽的寒风中醒来,起身上厕所,却见那男人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悄悄探进脑袋,空无一人,桌上摊开着的是厚厚的记录簿。
姜寒洲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俯身看去,那上面写着的是一排又一排的人名,用红墨水写的,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往前翻阅,果然!——
姜厉升。
那个男人杀死了父亲,当他亲眼目睹事情的真相之后,大脑一片空白,渐渐的,脑海里浮现一些若有似无的画面,他甚至能想象得到父亲遭受着怎样的折磨,怎样的痛苦死去……
一声沉重响亮的“啪嗒”传来,他蓦地一惊,抬起眼,看过去,披着军黄棉大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瞳底。
男人默默地将那把乌黑发亮的枪支放在了桌上,冷声说道:“别用那眼神看着我,若是想杀我,给。”说到这,他把枪支推移到姜寒洲的面前。
“为什么…”姜寒洲颤声道。
“什么为什么?”
男人故作无辜地挑了下眉,看似事不关己的摊摊手掌,耸了下肩。
姜寒洲一步上前,失控地双手抠紧男人胸前的衬衣,凛冽的眸子紧紧逼视着他,质问道:“你不是说…不是说只要我答应你,你就…就可以让我见到父亲吗!”
男人厚着脸皮,丝毫不慌,任凭姜寒洲抓皱了自己的衬衣,轻蔑道:“你这不是见到了?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不过这可怪不得我…”
那目光渐渐锐利,如同刀芒,“…谁让那家伙先谋反的呢,嗬。”
姜寒洲惊惧不已,睁着的眸子不安分地颤动着,周遭的空气渐渐稀疏,呼吸开始不紧凑,蓦地松开了他,正想着往门外逃离。
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胳臂,姜寒洲踉跄了一下,顺势跌进了男人宽厚的胸膛,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姜寒洲挣两下子,冰冷的枪口已抵上了他的额角!
姜寒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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