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名字叫顾盛淮,这座老宅创建于清德宗光绪六年[1880年],由一位来自大不列颠的军事家打造,后来此人因涉侵问题被通杀,这栋房子接连转了几个人的手,才落到顾启东的名下。
顾启东在军事领域有一定的来头,但私底下与洋人长期往来交易,进行走私枪支的任务,生活过得优越,但性格顽劣,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掌心,总共娶了两位太太,大太太陆巧蝶,为他生育一儿,取名顾良城。
二太太明姝媛,为他生下小儿子顾青岩,虽说都是顾启东之子,但只有顾良城的性格像极了他,顾青岩性子寡淡,从小乖巧懂事,在私塾里成绩名列前茅,世人夸赞之时,总是会有一些负面流言,就是说这孩子或许不是顾启东的。
而顾启东置若罔闻,仿佛对此毫不在意,谁知道他是否在外面养了多少朵娇花。
“哦,这样啊,那你是他们家谁?佣人?”沈霜降在老人述说完以后,淡然问道。
“老爷对我有恩,我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离开,不能,但是老爷他……”老头的话音渐沉,神色慌张,头慢慢低了下去,又可以说是干瘦的脖子支撑不住头颅的份量,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到地上。
“顾老爷怎么了吗?还有现在这栋房子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吗?你……”
老头突然擒住沈霜降的双手,他陡然一颤,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老头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般大,那张脸干瘪得很,看上去眼珠子垂到了外头,枯竭的嘴唇颤得厉害,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太利索:“不,不,还有她,我和她,和她在……在一起……一起……一直都在的……”
林秋分弯腰拾起掉落的笔,望着它,眼眸失色,轻声问道:“她是谁。”
老头对此一言不发,只顾垂着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活力,更像是死了似的。严晓莉见状,摸了摸自己的胃,对身旁的樊魏铭说:“我肚子饿了。”
樊魏铭侧头问道:“老爷爷,这里有晚餐供应吗?我们饿了。”
老人这才缓缓抬头,但是那焦黄的眼眸里没有任何人的倒影,脸色泛青,异常平静,微微掀唇只道了一个“有”,却已让那三人后背发凉。
一楼的楼梯转角进去有一条廊道,天花板的廊灯掉了灯泡,只剩空空的罩子敞着,看起来着实可怜,推开一扇移门,老头摸到墙上的开关,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长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中央的一架烛台插着三根细长的白蜡烛,烛台掉了几片金漆,露出褐色的铜。三人纷纷落座,沈霜降推着轮椅,四下环顾,幽闭的角落里好像有什么在蠢动。
林秋分见他枯站许久许久,不禁抬起头:“你肚子不饿?”
他微微摇头,这间屋子除了这张桌子还算干净,其余都像几十年没清理过似的蒙进了尘埃之中。
严晓莉不停地自拍,樊魏铭抢着镜头,只有程泽淡然地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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