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很崎岖,路是用泥土堆积的,凹凸不平,一到下雨,车子容易打滑。不宽不窄,两边青草野花,高高低低的树木,错落有致。
一滴豆大的雨珠落到了车顶,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汇聚成千军万马从天而降,来势汹汹。
“啪嗒啪嗒”
雨声扰乱了林秋分短暂的梦,他轻轻皱眉,不情不愿地抬起眼皮,扭动脖子。
雨水划过玻璃窗,汇成一道道溪流,雾蒙蒙,看不真切。
车子踉跄着前进,一颠一簸,令他的胃如翻江倒海般搅起来,下意识地用拳头抵住胃,身子佝起。
“你晕车?”
沈霜降扶着他的双肩,眸子凝在他苍白的脸上,他虚脱得嘴唇轻翕,发不出声音,头软软的耷了下来。
还好,出远门前随身携带薄荷糖,沈霜降拆开糖纸,利索地往他嘴里一塞:“含着,别咬,等下会舒服些。”
此刻的林秋分只觉身体里的一口气在胸膛百转千回,但就是吐不出,嘴角不经意的溢出一丝呜咽,痛苦极了。
突然,车子一阵趔趄,开不动了,就只听见发动机不停地传出机械摩擦的响声,还有就是司机的碎骂:“操!这破路……”
过道那的男孩冲司机看过去,高声喝道:“大叔怎么了呀!”
“不知道怎么的,开不动了!这破路!操——”
司机愤恨地捶了下方向盘,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出驾驶室,冲身后的几人叮嘱了一声:“你们等等,我下车看看。”
车上那三人炸开了锅!
女孩赶紧把窗上蒙上的水汽抹擦掉,视线随着司机的走动而移动,喃喃自语:“我们该不会困在这里了吧?啊……我还不想死在这嘞!我还有……”
身后的男孩凑过去,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蹭了蹭:“瞎说什么!估计就是天雨路滑,车子抛锚了呗!”
她蓦地转过头来,两只小拳头不停地挥打着男孩的胸膛,娇嗔道:“都怪你,非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这下好了,回不去咯!”
男孩搂过她,轻声安抚:“好了好了,我也是好奇嘛,刚好学校放了七天假,你不也同意了嘛。”
“我哪知道那么偏僻,只是想跟着你……”
“按照现在的局势看,车子的后轮出了问题。”
声音来自女孩座位后的那个男孩子,沈霜降下意识看过去,那男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眉峰淡淡,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嘴唇掀两下,又合上,看似慵懒随意。
女孩身旁的男孩忙凑到车窗上,往后面看去:“看不清哎,司机在干吗?”
沈霜降按捺不住,忙把林秋分摆正,恰好他睡着了,眉峰舒展,样子看起来不那么痛苦了,也让沈霜降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
他伏到他的耳畔,轻声呢喃:“秋分,我去看下,你在车里别走开。”
他没回应,睡得很踏实。
临行前,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覆到了他单薄的身子上,起身,走下车时,那个男孩子叫住了他——
“哎,你上哪儿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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