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分眉头轻蹙,淡淡的瞥着沈霜降惊慌的眸子,而后抿起嘴角:“对不起。”
沈霜降一怔。
嘴里嚼着的菜索然无味,语气微沉:“那是我父亲,他已经……”
他还是没有说下去。
林秋分也识趣,没有追问,夹了块鱼肉,递到他的饭上:“对不起,就当我没问。”
但此时此刻,那些本不该跑出来的回忆画面没有征得沈霜降的允许,在他的脑海肆意奔跑。
他藏不住心事,眸色寂寂,缓缓掀唇述说:“我爸在我出生没多久就不在了,我也是长大了以后听我妈偶尔说起过。”
“他是一名外科医生,因为医术精湛,找他动手术的人络绎不绝,有一天,警方让我妈去认领遗体,我妈完全不相信那是我爸,而且更不相信警察最后的推论是自杀。”
“自杀?”林秋分凝眉。
“嗯,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包括指纹,就连我爸的身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直到现在我都不信我爸是自杀,若是他贪财收了哪个病患的红包没把人治好,人家找他报复索命,倒还说得过去,但是自杀,我坚决不信。”
说完,沈霜降放下筷子,撑着额头,缓慢地吐着呼吸,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还能记起父亲死时的那悲惨的照片,一定很痛苦,是不是,爸……
林秋分听了也不好受,便没再问,对他生硬地扯动嘴角:“所以这就是你当警察的原因?”
沈霜降蓦地抬眸,看向他。
“抱歉,我看到你照片后面写的话。”
闻言,沈霜降低眉,莫名的松口气,就像是多年尘封的一段往事被人挖掘,又被人猜透,甚至理解那样的安心。
想到这,他微微颔首。
或许,在这个世界,有共鸣的人终会相遇,不管间隔多久。当时钟咔咔敲了数下,当窗外的寒风吹过一阵又一阵,林秋分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霜降。”
他先是温声呼唤他的名字,让沈霜降顿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仿佛时过境迁。
于是,他再次看向林秋分坚定的眸子。
林秋分轻笑,缓声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就让我协助你,完成你的夙愿。”
他说的话倒不像是征询意见,而是极其坚肯的誓言。
沈霜降不禁嗤笑:“我能有什么夙愿,都过去那么久了,那家伙也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随便吧。”
但还是想要一个真相,不是吗?不管那家伙是否还活着……
但林秋分不死心:“那这样,我也说一件关于我的事,我俩扯平,这样你就不会反对了吧。”
“哎,我说你这人——”真是自说自话?
林秋分自顾自说开了,心如止水:“三十年前,我父母遭人杀害,凶手至今未找到,嗬!是不是比你可怜?起码你还有亲人存在,而我……”
他适时打住,不再说下去,心脏撕扯般的疼起来。
听闻这一番自嘲的话,沈霜降打从心底佩服起眼前的男人,他将自己最为悲惨的、最痛心疾首的、最难以启齿的往事以一种随意甚至散漫的形式述说,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得有多彪悍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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