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戏谑地勾起红唇,径自走向他,从轮椅车后直接取下拐杖,在他面前扬了扬。
林秋分眸色渐冷,手指一掐,抠紧了腿上的购物袋,沉声呵斥:“还我。”
她轻哼:“你求我啊。”
他死瞪着她,咬紧牙关,恨不得把她撕得粉碎,再次重复着,声音比之前更沉重:“还我,我不说第三遍。”
商央蓦地抬腿,用力踹了轮椅车一脚,扬着下巴叫嚣:“怎么了!就你这样还能奈我何!”
轮椅车被他的猛力踹翻,林秋分一惊,下意识地抓住扶手却无济于事,身体毫无防备地往后仰去!
袋子里的几颗橙子咕噜噜滚了一地,有些滚到了路中间……
他使了使劲儿,艰难地侧过身去,仅凭右腿用力抵着地面,还没爬起来,后背就被商央一脚踹倒!
他忍不住呜嚎一声!
商央用脚不停地碾着他的背脊,眼珠似要瞪出,朝底下的他龇牙咧嘴地低吼:“你最好少来管我,多管管你自己吧,都自身难保了还爱扯别人的闲事儿,活得不耐烦啦!”
林秋分鼻尖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紧紧咬住唇瓣,根本没有爬起的力气,头顶渐渐升起世间嘈杂的声音,仿佛在那一瞬间,把他拉扯进记忆的漩涡……
“妈妈,我不要跟那个小朋友玩,他好丑哦。”
“你就一条腿,怎么走路呀?哈哈哈,还是别参加体育课了。”
“嘘,别被他听到。”
三十年前,年仅五岁的林秋分第一次扶着栏杆学习走路,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右腿上,没走几步,就摔了个狗啃泥;
上了学后,在老师和同学们或诧异或鄙夷的目光下,用支撑杖上学、去食堂、去操场、甚至跑步,他跑不快,只能先把支撑杖往前挪一步,身子顺势往前倾,右腿最后跟进;
……
“哈哈,你们看我,你们看我…”有调皮的学生捡起又粗又长的树枝,学着他的样子,在其他同学们面前耍宝。
紧接着,哄堂大笑!
笑声激荡着他的整个青春,从那以后,每次上体育课,他都会坐在树荫下,默默地看着同学们在操场上飞奔、打闹、欢笑,这些都不会与他有关。
世界是他们的,而我注定生活在属于我的小木屋里。
“那人好可怜哦。”
“啧啧。”
“太欺负人了。”
围观的群众只有窃窃私语,无一人上前,甚至有些女生举起手机拍照。
沈霜降从小饭馆走出来,脸色还没缓和,黑沉沉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饱胀的肚子。
“阿降,你不会还在想…”
“停!”沈霜降立刻伸手阻拦,瞪了赵晨风一眼,冷哼道:“老子不想跟你说话,起开。”
赵晨风端着阿谀的笑脸迎上去:“好啦好啦,下次我不点那盘肉饼炖蛋了…”
“你还敢提那菜名!”沈霜降举起拳头,眸子一紧,作势要打他。
赵晨风忙缩起脖子,捂着脑袋,可好久没感觉到疼痛,他悄悄抬起一只眼,看过去——
沈霜降此时的目光定格在马路对面,眉头紧蹙,黑眸深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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