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

林佼舒现在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总会有那个姑娘的身影。

在宫墙上同她说肺腑之言时的从容自若，在跳下宫墙时的勇敢决绝。

被抱回驿站房间，她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曾经她读过司马迁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从前读时一知半解，现在明了，却是沉痛。

扶悬火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

门外，沈乐清第一次看见林佼舒这般模样，就算是当初被关了那么久的黑屋子，也不是这个样子。

沈乐清：哎，到底发生了什么？

寒秋：[耸肩]想知道，去问她。

沈乐清：你不是在她身边跟着吗，怎么会不知道？

寒秋：她们在宫墙上聊天，把所有人都赶了下去，谁知道她们聊了什么。

问不出结果，沈乐清叹气，选择去做自己的事了。

林佼舒第一次直面死亡，是在自己十六岁时。

心脏病突发，她倒在地上抽搐，痛到说不出话，提不上气。

有人路过，又迅速离开。

有人拍照，急匆匆地又走了。

最后的最后，她已经失去意识，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心痛的滋味了，高颖坠楼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种方式死亡。

她死了，不会有人记得。

她死了，却始终有人惦记着。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她是个俗人，记得臧克家《有的人》里面这两句，原因仅是好记顺口，现在也明白了。

林佼舒：[怔]你有没有想过，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

这个问题太沉重，也太深奥。

扶悬火：或许战死沙场，或许和你隐居，自然而死。

林佼舒：[怔]高颖说，这一切是大启国的阴谋，想要挑起两国争端，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她没有证据。

林佼舒：她说，她把这条命，替她父亲还给你们的父母。高决的命，是要还给天下人的，让你代天下人取了他的性命。

林佼舒：她虽然是高决的女儿，也是祖母的孙女，她心里把你们当做哥哥，也愿意唤我一声嫂子。

林佼舒：她说她没有证据证明大启国做的一切，但她选择用她的命来成全这一场战事的开端。她知道民不聊生，知道海关紧急，所以希望速战速决。

林佼舒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脑海里都是高颖的模样。

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林佼舒：[哽咽]她还说……她还没穿过嫁衣……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她本不可以承受这么多的……

扶悬火将她抱起，给她擦了擦眼泪。

林佼舒：她明明一身清白……却要被指责痛骂……我还不可以为她辩驳……

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男子有一腔孤勇。

女子也能用娇柔的身躯完成一番志向。

冷漠地清醒着，是对知道事实而无法开口的人的一种折磨。

林佼舒：她想干干净净地走，所以她选择了倒在宫墙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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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姐姐真没了，没有诈尸，没有复活甲，没有重生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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