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从早上坐到下午,没有说一句话。
林佼舒甚至还买了个斗笠遮住脸睡了一觉。
落灏盛自知理亏,并且林佼舒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的虚荣心后,他也觉得甚无颜面。
回想此前他一心求教,果真如林佼舒所言一般,不是名家大家,就是风雅之士。所以当林佼舒带他来这些地方的时候,他确确实实是瞧不上的。
在沈望那里学赌技还好,沈望为人爽快,虽是市井之徒,却也深谙风花雪月,并且沈望处事圆滑周到,虽有些行为不妥,但也还能接受。
可林佼舒后面几日带他去的地方,与他此前所触是为云泥之别。此等落差,他心里自然不快,但碍于自己说过的话,也记得师父的教诲,没有说什么。
只是林佼舒今日这般生生的撕开他的面具,将他的心思全部说了出来,他现在羞愧的无地自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一草一木皆是子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落灏盛觉得自己十几年的教诲都喂了狗。
林佼舒说的对:谁又比谁高贵?
他无非就是投了个好胎,又得父皇恩宠,若真的让他在外打拼,说不定还不如这些他此前所看不起的人。
他活了十四年,从三岁起便有名士在旁教育,四年前拜了镇远王为师,太学成绩出类拔萃。
可却不如今日林佼舒的一席话,直击要害。
别人口中的他丰神俊朗,谦逊有礼,礼贤下士。
可他也知道了自己现在其实也是多么不堪,与那些狂傲之徒有何区别?
落灏盛在不断进行自我反省,而睡醒的林佼舒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
林佼舒:(不会吧,我把人给说自闭了?)
林佼舒坐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林佼舒:[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什么时候了?
落灏盛:[情绪低落]快日落了。
(*酉时:日入,又名日落、日沉、傍晚,意为太阳落山的时候。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到七点。)
林佼舒:[轻松]行吧,走了,送你回去了。
落灏盛点点头,情绪很是不好。
林佼舒想着快点带他回去,自己还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家门口溜达两圈,故而带着他往一些小巷子钻。
途经一个巷口,四处无人。
突然,从墙边翻出一个人来,巷口尽头还有些人。
落灏盛本就警惕,会不时回头看,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落灏盛猛力一拉林佼舒的衣袖,差点叫出声,被林佼舒及时地捂住了。
林佼舒:[压低声音]嘘!
而两人的动静自然引来了那伙人的注意。
一个人走了过来,林佼舒把落灏盛拉在自己身后,她带着斗笠,出门时又把脸涂黑了些,压低一些,自然看不清面容。
陌生人(龙套仔):哟,尖斗和怎科子要扯哪儿去?
(*江湖黑话:尖斗——大姑娘,怎科子——小男孩,扯——走。)
落灏盛在林佼舒躲在身后,透过一些缝隙,将巷子那边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林佼舒:[转身,陪笑,声音沙哑]排琴,俺是个念招点,下排琴是个念攒子,俺们是个水码子,准备去展杵头儿给老戗肘山。俺劈雷子,啥也不知道。排琴,放俺们过去吧!
(*江湖黑话:排琴——兄弟,念招点——瞎子,下排琴——弟弟,念攒子——傻子,水码子——穷人,展杵头儿——借债,老戗——父亲,肘山——买酒,劈雷子——起誓。)
陌生人(龙套仔):[冷笑]呵,尖斗,这么攒儿亮,会是水码子?一个念招点,一个念攒子,唬谁?
(*江湖黑话:攒儿亮——明白江湖事理。)
落灏盛懵了:这些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林佼舒心里紧张的要死,骂了句●。
林佼舒:(今天出门真他●的走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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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湖黑话源于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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