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霈霈接待了自称是来自宁阳郡王府的孙嬷嬷,这还是霈霈头一回看到郡王府来人,从而也得知原来这故园茶庄是李景钰的母亲的陪嫁。
“娘子……”冰凌在客人的案几旁放上茶盏,而后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主子,霈霈冲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没事,可以出去了。
这妇人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略发福,圆胖脸,肤色白净,满眼都是笑容。她披着锦缎帔子,一头乌发挽了个独髻在脑后,发间用的一杯普通的金簪子固定,简约但不简单且不失体面。
交谈间,霈霈从孙嬷嬷口中得知了不少王府的事情。想起来,对李景钰家人的印象,都是来自于嘉荣郡主,他几乎是不提自己府中之事的。
孙嬷嬷是王妃的奶娘,打小就在王妃身边侍候,待到王妃出嫁之时,又跟着陪嫁了过来,如今又留在了郡王李景钰的府中,那可是独一份的体面。
霈霈从她三言两语中,就能感觉出她的那份天然的傲气来,虽然面上一直挂着笑容,人也是和和气气的。
“听闻这茶庄改了铺面,老身本想早些过来的,奈何王府中的事颇多,一直折腾来折腾去地,今日才得空过来瞧瞧。请问楚娘子,这真的是要开医馆吗?”
她眉眼弯弯,嘴角噙着期待的笑意,看得霈霈心口一紧,瑟缩的感觉仿佛是被人隔空狠狠攥了一把。
“是的,孙嬷嬷,如今这里是泽善堂,今日便要开业行医了。”霈霈淡淡的答道。
让霈霈浑身不自在的,便是孙嬷嬷在交谈中,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其实,是非常唐突和不礼貌的。
碍于她是王府的老人,这份面子还是要给李景钰的。
不过,不是说好了来的是账房先生吗?怎么提前来了一个嬷嬷了。
那孙嬷嬷是一点不客气,一个劲儿的道:“郡王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他为人正直,行为端毅,做事瞻前顾后,从不莽撞,身边更是没个花红柳绿的,可是最近,老身却听到一个风声,”
说到此处,孙嬷嬷低头抿了一口龙井茶,还是端着先前的笑容,不过这笑容里,隐隐有把淬了冰的刀子般,霈霈心中一直存着戒心,没有被她和蔼的外表给蒙蔽了,才不至于给她唬到。
孙嬷嬷放下茶盏,继续说道,“楚娘子,别怪老身多嘴,您不是郡王养在府外的别宅妇吧?”
别宅妇顾名思义,是男子养在别处的,不合法的,一般瞒着妻子的情妇,和妾室是有区别的。
说到底,霈霈虽然一直没有主动去探究李景钰的王府内眷情况,但是她心中隐隐察觉到,王府中肯定是存在类似于妾室的女子的。
不过,一来就将她定义为外宅妇的地位,想必她是知道些事情了,而且肯定不会是赞同这层关系的。
当面就向她发出挑衅,多少还是有些欺负人的。
大概是因为她的孤女身份吧,就是说狠一些,也不怕得罪了哪个人家。
至少楚家是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的。
霈霈面容上波澜不惊,依旧漠然平静,道:“孙嬷嬷,您的话我没有听明白,此处现为泽善堂,是我行医的医馆,而非任何人的别宅。孙嬷嬷方才不是和我确认过了?怎么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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