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曹寺正没有通知少卿,便私下赶往了牢房中,据狱卒大早带来的消息,这位争议的女子有要事禀报。
他也有意去找她,因为……不仅是他,整个大理寺都不舍少卿,他希望自己有机会可劝动楚霈霈接受下刑罚。
“你说的当真!”曹司正没有料到,自己还没开口,对方便大方地表达了惩罚的意愿。
霈霈坦然道:“是的,曹寺正有权判罚,此事无须告诉少卿,若他问起来……就说我是自愿的,其他的,让他来问我好了。”
承下这一罚,便打碎了作为郡王妃进入郡王府的机会,但是她还可以继续骄傲地存活中这天地间,身体不过痛一时而已,如果做令自己后悔的事,今日问题也许不会显露,但她将一辈子在李景钰面前抬不起头。
她不需要这种界定好的牺牲。
李景钰一大早就去皇宫了,这是他成人后做的最艰难的一次决定,同时,他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想去保护一个人,前途到底如何叵测,都不如当下做出正确的抉择。
他相信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
等李景钰到了兴庆宫,发现他的堂哥,太子李洵也在御书房中。
皇帝看起来气色好很多了,正在聆听太子的陈述。
说的竟然就是关于楚霈霈的事。
令李景钰诧异的是,太子似乎在为霈霈求情。
什么小姑娘不懂事,头一回侍疾,算不上冲撞,仅仅是无知而已,等等。
这些理由恰好也是他用来搪塞杨相的。
但是对方根本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仗着自己外戚身份,只手遮天。
如今杨相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眼下霈霈毫无根基,她现在的依靠就是自己,在权势地位与施展才能之间,他暂且选择了权势。
可是还没等他郑重地向皇帝陈述他对此做出的决定时,殿外后急急忙忙奔进来一个小太监,口中兴奋地高呼:“罚了,罚了。”
待皇帝问清楚,才得知,是尚药局的楚直长被判罚了玩忽职守罪,打了十大板。
太子一惊,暗暗惋惜起来。
皇帝亦是如此,连忙询问:“人可还有事?”
才得知人还活着,便长吁一口气,并且大方地将自己的御医派去给医治。
而半句话还未说出口的李景钰当场便眼一黑,一个没坐住,差点摔倒在地,连自己如何狼狈出宫都不记得了,只想着赶紧回大理寺。
这曹寺正怎么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就判罚了,不是说等他回来吗?
谁给的胆子,他人还没撤职呢,是当他不存在吗?
此时的大理寺内,霈霈趴在病床上,正处于昏迷中,背后虽然被清理过,但依稀透过布条,还是能看到斑斑血迹。
谁说身体不过痛一时而已,霈霈后悔也来不及了,在打到第四杖的时候就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这次是罚给人看的,就算是曹司正已经交代过手下留情,但毕竟那可是真家伙啊,打在皮肉上,杖杖实实在在,她差点来个魂飞魄散。
李景钰赶到的时候,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昨晚还香娇玉软在怀的人儿,如今却已经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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