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时候还尚早,军营里穿着厚厚衣服的士兵们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高战刚掀开帘子就被寒气扑了一脸。头顶的天空灰蒙蒙的,三三两两成队的士兵整齐走过时冲他行礼,说话都带着雾气。
此前凌王在北掖国遇到埋伏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凌王中了蛊毒带回了北掖的公主。然而最近与北掖的交界处却格外的平静,让人不禁越发担心。
身着戎装的他迎着寒风走向训练场,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扰了军营里的秩序。只见一个京中侍卫高举着明晃晃的圣旨驾着马喊着:“圣旨到,高将军接旨。”
高战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动作却不敢迟疑,带着士兵们跪向拿着圣旨的侍卫:“臣在。”
马儿嘶吼着冲到高战面前,马蹄高高扬起带起一些尘土飞溅到他的脸上,他面不改色地低着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北方连年灾年,粮食短缺,百姓流离失所,深感痛心。然,寒州刺史严正清,无视生灵涂炭,侵吞存粮,其为罪一。其子飞扬跋扈,欺压百姓,严正清教子无方,其为罪二。贪墨无道,阿谀奉承,欺上瞒下,其为罪三。按律当处满门抄斩,特命高战为民除害,以平民愤。钦此。”
满门抄斩?高战愣住了,宣旨的侍卫俯身问道:“高将军,为何不接旨?”
“臣接旨。”高战只能高举着手接下这屠杀严家满门的圣旨,然而,这圣旨背后是上百口的人命,让他觉得沉重无比。
“走吧,高将军,圣上还等着严正清的脑袋复旨。”侍卫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示意高战带路。
“大人,此事臣还需知会凌王一声。”高战起身,顾不得膝盖上沾染的泥土,不卑不亢。
“难道皇上的旨意也要经过凌王的同意吗?”侍卫耻高气昂地反问着,自己代表的皇上的意思,当真是天高皇帝远了?
“自然不是,大人请。”高战立刻明白自己失言了,如此只会让朝中之人诟病凌王想自立为王,反而会害了凌王。
紧握着手中的圣旨,高战一个翻身上了亲信牵来的“飞电”,大喝一声:“驾!”
马儿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高战心中却五味成杂。严正清确实不好一个好官,应该说是死有余辜。可在刺史府里,有一个身影牵动着他的心。
她的端庄温柔在刺史府里是别样的存在。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街头,风吹起帘子时的惊鸿一瞥便是缘起。
而如今,手中的圣旨却是她的催命符。高战动作不敢怠慢,却在心里不停祈求飞电跑的慢一些。这马儿也是有灵性一般,速度远远比不上平时。
短短的路程由不得他过多拖延,很快就到了刺史府。此时的刺史府还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大门紧紧闭着,和往常一样。
“高将军,请吧。”传旨的侍卫跳下马,走到门口等着高战动手。
此刻在他心里已是一团乱麻,他并不想包庇严正清,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遭受牵连。
“来人,守住刺史府前后大门,不能放走一个!”迟一步赶来的潘祥抢先下了命令,随即他身边的人立刻有序分散将刺史府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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