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十三年早秋,太子篡位未遂,宰相明啸受了牵连,帝王念其是三代功臣,免其死罪,容许在京城安度晚年。
然宰相病重,家中嫡亲孙女孤立无援,只得携祖父一路南下寻族亲庇护。
……
“好团团,你总算是醒来了,可让祖父好生担心你,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出去也不带上几个人呢,如今把自己搞得一身伤,如何是好啊?”
明啸见床榻上的明南微睁开眼睛,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一旁的丫鬟见状,立即扶住明啸的肩膀。
明南微看着眼前的祖父和贴身丫鬟留宁,顿时大为震惊,她明明亲眼看着祖父和留宁被东房的族亲迫害致死,这会怎么又……
“祖父,团团……”
明啸掩拭掉眼角的泪水,他忍着自己被病痛折磨的身子,往明南微的背后垫了个软枕,明啸道:“祖父知晓团团担心祖父这身子,这能不能到南面,还真说不准,祖父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明南微轻抚自己的额头,有着体热,不像是做梦,方才祖父说能不能到南面,那岂不是还在去东房的路上?
明南微缓了缓神,问道:“祖父,如今是几月了?”
明啸面露惊讶,他抬头看了眼留宁,又盯着明南微看,方才该不会是把脑子给摔坏了吧,明啸皱起眉,不解地答道::“如今是嘉荣十三年的十月二十七,团团你问这个?”
十月十七,他们南房被东房那些个狗东西迫害是在十一月二十七这日,难不成是自己回到了一个月之前,未免有些邪乎。
早些时日看过一些话本子一些供人取乐的文章,就提及过重活,原先自己还像看笑话一样,不曾想,自己会成了亲临者。
明南微看了眼周围的这处地儿,觉着特别熟悉,明南微试探着问道:“祖父,我们可是在江南府管辖的沁州,九春山庄?”
明南微依稀记得,这沁州和东房所在的邱州只有两日的路程,十一月中旬到了沁州,遇到了沁州百年一遇的暴雪天,这才在沁州耽搁了一些时日。
明啸点点头,明南微不过是出门买几件厚衣裳,上山之时失足跌落到路边的小山沟之中,请了郎中过来都说无碍,可明南微一睁开眼,就在这儿问东问西的,他老人家担心得紧。
“祖父,团团乏了,想再睡会,留宁扶祖父回屋歇息吧。”明南微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些,她的的确确是回到了一个月前。
明南微瞧着明啸一脸担忧的模样,语重心长地看着明啸:“祖父,您瞧团团这不是好着吗,下了这么大的雪,山庄中的暖碳本就没多少,祖父身子好不容易有了见长,可不要再受了风寒。”
“那祖父便不打搅你了,有什么需要就吩咐留宁,让留宁来找祖父。”明啸还是有些不放心明南微,明南微三岁时父母双亡,便被自己当做心尖宝贝养在身边,再加上南房就只剩明南微一位晚辈,明啸又怎么能让这位独苗受苦呢。
把祖父打发回去歇息后,明南微穿好鞋袜,她推开屋内紧锁的窗,今日的雪来得快去得也快,院中有一株早开的红梅,枝头上压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明南微将双眼闭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寒风刮得自己的脸生疼,可这哪里有一个月后的那种痛?
南房是明氏一族的掌舵人,家中的一切事务都得明啸的点头,可谁知被东房使了伎俩,夺了地位。
没了掌家之权,对明啸和明南微而言,并没有什么,东房却怕南房这对爷孙会东山再起,一时起了杀心。
明南微亲眼看到东房将病入膏肓的祖父给活活逼死,更是让东房房中的几位堂兄弟,硬生生要了自己以及留宁的清白之身,最后将南房的这三人丢到地冻天寒的荒郊野岭。
如此大辱,一幕幕浮现出来,明南微咬着牙关,她睁开眼看着红梅枝头上频频落下的积雪。
既然老天垂怜她,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自然不会让前世的耻辱重演!
“姑娘怎么站在这儿吹寒风,姑娘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住这种冻。”留宁推门而入,瞧见明南微衣衫单薄地就站在窗前,立即上前关好窗,拿了件厚外衣给明南微披上。
明南微将外衣拢了拢,她盯着留宁的眉眼看,真好,她最喜欢的两人都还好好活着。
留宁被明南微看得有些难为情,不安地挠挠自己的耳垂,“姑娘怎么一直盯着奴婢看,可是奴婢过于邋遢了,奴婢这就去换身衣裙。”
明南微摇摇头,她让留宁也坐下来,给她递了一个暖炉,留宁是自小跟自己长大的贴身丫鬟,虽是主仆,但和明南微亲如姐妹,明啸更是将留宁当做南房的小姐看待。
留宁见明南微摇头,她终于舒了口气,“姑娘醒后就一直怪怪的,可是在山下遇到了什么人,撞见了什么事?”
“想明白了一些事……”想了想重活这件事还是不要跟人说比较好,如此的无稽之谈,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继续去南房那儿了。
“那姑娘怎么……”
明南微打断留宁的话,“留宁,待明日一早,你同我去跟祖父请安,顺道跟祖父说,我们就在九春山庄中住着,哪儿也不去了。”
“姑娘的意思是,不去南房那里了?可是姑娘,我们好不容易从京城到了沁州,也跟南房那儿说清楚了,我们这会带的人本就少,怕是……”
当初决定去邱州寻东房的庇护,也是明南微点头答应的,朝廷虽然宽恕了祖父,可谁见了这对爷孙,都嫌晦气,唯有东房,不计祖父前嫌。
谁知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我们去了邱州,就是羊入虎口,让南房那些小兔崽子捡了一个大便宜,随行行囊里我记得有当年阿爹阿娘给我备的嫁妆,留宁你明日拿些银两,就去沁州城中买几位干活麻利的丫鬟回来。”
“姑娘那些可是您的嫁妆,动了嫁妆可是不吉利的事……”留宁劝阻道。
明南微握紧双拳,若是让自己看着那件事重演,那自己就和南房那群人有什么区别,“事到如今,哪有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我只要我们都好好活着,其他的别无所求。”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明南微和留宁互看了一眼,九春山庄就只有这三人,原本的马车夫受不了这差活,将三人送到山庄后,拿了佣金,就跑了。
如今的天色渐晚,外头屋檐底下的灯早就被点了起来,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敲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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