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拳

“世人皆知，我项梁膝下无子，只有项羽、项庄两个子侄，今日项某想在此收江楚为义子”项羽的一席让席间哗然，项伯和项庄反应尤大，项羽也是拧起了眉，嘴角眉峰都锐利起来。

“大哥，这是否太草率了些！”项伯立即开口阻拦，他知道兄长最近很看重江楚，但没有想到他对江楚的看重已经到了要收为义子的地步。

“叔父，不可，我项家怎么可以随意收个义子入族谱！”项庄也不赞同，项家是楚国贵族，收个义子决不是普通人家那样随意的事。

“我心意已决，羽儿，你觉得如何？”项梁看了两人一眼，并不听取其意见，目光反倒是投向了项羽，问项羽的意思。

项羽同时收到了项梁和项伯还有项庄的眼神，前者只是看着他，后两者都摇头示意他不要同意。

“可！”虽不知为何叔父突然要收江楚做义子，但从这件事上来看，叔父是很看重并且喜欢江楚了，这于他而言只好不坏。

“好，江楚，过来！”项梁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放到走上前来的江楚手里。这是家传的玉佩，兄长的在项羽那里，项伯给了他的长子，而他因膝下无子，所以一直佩在身上。

现在他要把这个给江楚，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义子，后来会成为他的义女，最后还会嫁给项羽，为项家生儿育女，继续把这玉佩传下去，世世代代。

“这……”项伯惊得站了起来，又被项梁用眼神迫其坐下。

“这是我项家的家传玉佩，我大哥的留给了羽儿，项伯给了他的长子，我这个给你，好好保管！”

“是！”江楚双手托着玉佩，像是托着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十分烫手。

她以为项梁要收她为义子只是为了让她更忠诚于项家，却没想到他会把家传之物交给她，她下意识地看向项羽，项羽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神态，只是对上他如炬的目光，她就想后退，她似乎惹上了件日后再也不能脱身的事情。

“好好的！”项梁伸手摸了摸江楚侧着的脑袋，他从没有体会过真正父子或是父女之间的孺慕之情，这个稳重又朝气偶尔还有些咋呼的姑娘，他倒是同范增一样真的喜欢，平日里都当成小辈一样照顾。

“嗯！”江楚被头上的手上动作收回思绪，她回过头，险些落下泪来，父亲一样的关怀，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项梁公，江楚也为今日的庆功宴安排了活动！”范增适时地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哦？是吗，你准备了什么！”项梁心情很好，笑问道。

“我还需要换身衣服，准备一下，稍后就来。”江楚把玉佩放入怀中收好，对着项梁鞠躬。

“去吧！”项梁欣然应允。

江楚换了一身宽大的红衣红裤从末席走到中间，袖口和裤脚都扎紧在腕上，头发也用红布条束成高马尾状垂在身后，身后有几名士兵推出一面近一米宽的大鼓。鼓面朝上被抬了上来，后面还有四面小鼓，每个兵士手中都拿着鼓棒，四面小鼓前各站一人，大鼓围着的有六人。

“这是？”项梁及众人都没看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舞剑和弹琴我都不会，但我可以给诸位合着战鼓声打套拳”大鼓放好后，江楚扣着鼓面边缘侧翻而上，落在鼓面上，鼓面发出‘咚’的声响。

江楚在鼓面上站好军姿，双手抱拳，对项梁的方向行了礼。

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内拨下勾，交错侧踹，外格横勾，反击勾踢，转身别臂，虚步砍肋，踢裆顶肘，反弹侧击，弓步靠掌，上步砸肘，仆步撩档，挡击绊腿，击腰锁喉!

军体拳每套口诀她早就烂熟于心，闭着眼，合着四面小鼓的击鼓声，一招一势，皆由心发。

‘阿楚，不要怕吃苦，现在只是累一会，以后你就知道这在关键时可以救命的’爸爸教了她不少的防身术，这军体拳是她从小就学的，练了十余年。

‘阿楚，手势要柔，腰要软，别抖……重来，重新再跳！’妈妈的严苛要求不亚于爸爸，甚至比爸爸更严，第一次下腰的时候，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被折成了两段。

她小时候很怕痛，而妈妈要求她和她一起学跳舞，爸爸又要求她从小就练习一些防身术，为此，她幼时哭闹过很多次，而现在她却很感激他们，若是不他们从小培养她，她早在离开那对老夫妇家的时候就葬身山野了，何来这里被史上楚国名将项梁收为义女。

“好！”季布几个人先行叫好，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喝彩，江楚打完一套拳后空翻下鼓，又对着项梁鞠躬。

“好，打得不错，赐酒！”项梁虽未看出江楚的军拳出于哪种路数，但对她站在鼓上打出的一招一势也颇为满意，当即就叫了人端着酒赏给江楚。

“多谢项…义父！”江楚在项梁的目光下硬生生改了口，一套拳下来，额头也出了细密的汗，正口干舌燥，她大脑和身体都还处于亢奋的状态下，没多想就端过旁边士兵盛着的酒，一饮而尽。

“哎！等下……”范增来不及说话，眼睁睁地看江楚喝下了那杯酒“完了，完了，又要发疯了！”

不出范增所料，饮下酒的江楚本来还站得笔直，她没朝自己的位置走两步，身子就开始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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