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烧毁粮草

【三】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军离玄水城越来越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气也渐渐凉了。

距离玄水城百里处，陆离下令停止前进，在旷野上驻军扎营。

夕阳西沉，陆离照例写信给西秦王汇报情况，随即便让属下去传信，然后他去了另外一个营帐。

营帐内，杜若以缎带覆眼，正运功调息，以她的修为，普通的伤势早就好了，而现在，她右肩的伤口却愈合得缓慢。不仅因为伤口里的妖毒，还因为她身中的血咒让她的灵力渐渐退化，不能自如消解妖毒。

陆离走进来，从柜子中拿出药草与绷带放在一边备用，然后走到杜若面前道。

陆离：换药吧。

杜若：嗯。

杜若点头，解开了衣带，随即半褪衣衫，露出了缠满绷带的右肩。

陆离上前解开绷带，全程面无表情，直到他看到绷带下他造成的狰狞伤口，眼神才有了松动。他知道这伤口还是在疼，但是杜若的触觉也在弱化，估计感受到的疼痛会小一点吧。

陆离将药草放入口中粗粗咀嚼一下，然后吐到绷带上给杜若的伤口敷上。月狼是经常互相厮杀的种族，幸好月狼的唾液可以减缓疼痛和抑制毒素，否则月狼族在多年前就灭亡了吧。

杜若：为什么会突然撤军？

杜若开口问道，自然指的是西秦王让陆离从东齐撤军一事。

陆离：司徒元烈在闻人羡手下吃了亏，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他应该是想借我之手先除掉北燕，然后再……

陆离微微眯起眼，手上的动作一顿，隐含着不屑之意。

陆离：哼，想借此除掉我吗？

不说陆离的伤势已有好转，就凭闻人家和谢容的实力，又怎能伤得了他？难道司徒元烈还有底牌吗，那……倒是有趣多了。

杜若：你打算怎么做？

杜若依旧平静地问道。

陆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陆离勾唇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使杜若看不见陆离此刻坚强的表情，也知道陆离肯定不会就这么受西秦王摆布的。

不过，这样也好……杜若心道，她也没有太多时间等下去了。

就在陆离给杜若缠好绷带，系好衣服后，一名黑衣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暗卫：主人，接到紧急情报，闻人军突袭主营，西秦王请主人立即前去。

陆离听此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道。

陆离：带上五十人跟我走，其余人按兵不动。

暗卫：是。

这是谢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战争，耳膜里充斥着厮杀声，箭矢点燃夜空，他看着四周的火焰，仿佛置身一片火海。虽然他并不赞同夜袭西秦，但是闻人羡与闻人慕势在必得，他也只能随行，不过他的目的是……

毁掉粮草。

扔出了手中的火把，他如释重负。

他身为天心宫巫祝，救死扶伤是己任，只不过如今的天心宫，也已是反其道而行之。

谢崇：子业，好久不见。

听见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谢容的背部一瞬僵硬，随后，他转身，面上已是死水般的平静。

谢容：不要再用他的声音说话了。

这个“他”，指的就是谢崇……谢容的师父。

陆离：你我本是师徒，谢容，你也想……背弃为师吗？

陆离恢复了本声，神情邪魅，在火光中，他如同置身于红莲烈狱的妖魔。

谢容攥紧拳头，不发一言。

他轻轻抬手，粮草上的火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对谢容道。

陆离：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这场战争，你是不可能阻止的。

谢容看着他，捏紧了拳头，没有开口接他的话，反而合掌于胸前，然后喝道。

谢容：出！

一把描金乌木扇从他左袖间飞出，展开的同时，六根扇骨同时飞出，朝陆离而去。

陆离：哦，要对我动真格了吗？

陆离嘲讽地看着他，连手都没抬，一个透明的结界凭空出现，就拦住了所有的扇骨。

谢容：不止如此。

谢容话音未落，又有九根扇骨飞出，向陆离的左右与正前方夹击过去。

与此同时，陆离察觉到了不对劲，脚尖一点往后退了一大步，就在此时，三根扇骨从地底破出，擦着他的衣服而过，留下了几道裂痕。陆离还未落地，他的结界却已被谢容的扇骨击破，只剩面前的一根扇骨冲他胸口而来。

陆离不做他想，抬手运起妖力，直接拦住了这根扇骨，并将之震碎。

谢容皱眉看着随风飘散的木屑，火光印照着他的脸，他额角有汗滑落。

陆离：比一年前有进步了，不过，还是不够，我就不陪你玩下去了。

陆离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欲走。

谢容：你知道为什么今夜我们要突袭这里吗？

谢容忽然开口道，声音里的紧张与颤抖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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