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杜若苏醒

言浠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地面上，浑身依旧疼痛，四肢无力。她眼前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身影，但她却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熟悉的地方——南楚的地牢。

一个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来的地方。

陆离：欢迎回到南楚，灵女……言浠音。

听到那人极慢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时，言浠音下意识一哆嗦，却还是抬起头来，慢慢地找到一个舒服姿势坐着。她深吸一口气，整顿好了脑海中的思绪后看向站在地牢外的陆离。

言浠音：我早就想问了，当年来找我母亲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吧？你后来当上大祭司，用山中人的身份与西秦勾结，藏得这么深，究竟是想做什么？

陆离：那人是我没错，但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筹码，不需要问这么多。

陆离站着没有动，但是那无可奉告的语气让言浠音知道他来看自己一定有原因。陆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

陆离：还记得当年向誉朝求亲的西秦王吧，我把你留着，是因为他。

西秦王……司徒元烈，那个不好惹的家伙？

言浠音：你的主子……是他？”

言浠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言浠音：我原以为，你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这一切的。

陆离：哼，主人？

他冷冷地笑，似乎是觉得可笑。

陆离：没有人能命令我，更没有人能掌控我，我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这天下，那么我就要这天下……乱。

言浠音愣了愣，随后问道。

言浠音：我不明白，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为何让杜若醒来？她是前任大祭司，绝对不会不管眼前这种局面的，还是说其实你……

陆离：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够了，灵女，身为阶下囚的你还真是话多。

他蓦然打断她的话，随即转身，言浠音看不见他的表情。

陆离：不过，你别想着逃跑，也别想被谢容救走的苏舜钦会救你。

言浠音靠着墙，脸色一阵发白，但她想到苏舜钦被救了，还是舒了一口气。

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不知意识在虚空中沉浮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忽然一瞬间全身轻灵的感觉不再，四肢百骸变得沉甸甸的。

她的眼睛在黑夜中慢慢睁开，因许久不曾动弹，她感觉全身都是僵硬的。被唯一的光源吸引，她极慢地转动头，看向了正把玩着手心夜明珠的陆离。

女子：……你是……

女子沙哑的嗓音轻轻响起，在这静谧漆黑的深夜里分外清晰。

她的眼睛还是像以前那么清澈，那么明亮，即使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

女子：……陆离，对吗？他看着她道出他的名字，甚至还在她的脸上看到淡淡的讶异。

陆离：杜……若。

没想到她会此时醒来，陆离脸上的表情被定格住，只是这样被她注视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情感就漫上他心头……不，不对，他有点慌乱地起身，就连夜明珠滚落在地也不理，却还是被杜若抓住手。

杜若：你是陆离。

杜若再次开口，依旧气若游丝，语气却越发笃定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发现原先准备的说辞都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能够这样直视着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或者说，为什么只是被她这样看着，就什么也无法说出来了？

陆离：……洛水，看着她。

杜若握住他的手的力气本就不大，陆离轻轻一抽就抽出了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洛水：是。

门外的洛水正候着，应答一声后便走了进来，重新将杜若扶回了床榻。

洛水：你是谁？

洛水听到杜若如此问，依旧一副低眉顺眼地退后一步回道。

洛水：洛水，刚才那位大人的手下。

杜若：这里是我以前的房间，也就是说我在南楚，那……如今的大祭司是谁？

杜若喃喃自语着环视了周围一圈，立刻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洛水：自然是主人。

杜若：怎么会……不可能……

杜若猛地站了起来，结果腿上一软摔在了地上。

洛水连忙上前来搀扶，这一低头，她恍惚发现，杜若的面貌与言浠音有三分相像。

也是，这两人本就有亲缘关系，但只是这么看着，洛水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了。言浠音，为什么就连元烈也要留着你，为什么都到这一步，我却还是不能杀了你……可恶！

杜若：怎么了？

杜若虽然灵力尚未恢复，但感觉依旧灵敏，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了洛水的不对劲。

洛水：我扶你起来。

洛水立刻换上一副浅笑的样子，将杜若从地上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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