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颜

另一边，苏舜钦跟着柳依霏也踏上了这座小岛。

柳依霏：东齐以贸易为立国之本，特别是海上贸易，你知道吗？

柳依霏边走边悠闲地问道。

柳依霏：素有耳闻。

苏舜钦边走边看，时不时看到些奇装异服的怪人，也隔着面具波澜不惊地回道。

柳依霏：但是即使是在海上贸易中最珍贵的鲛纱，在这里也只能屈居下品商品，而就算是朝河公主这个身份，也不能轻易在这里买到我想要的东西。

柳依霏缓缓道，侧身看他。

柳依霏：但是，这里的鲛人却臣服于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舜钦素来听闻柳依霏手段非常，但是要让天生看重血统，自恃优雅尊贵的鲛人臣服，却不能单靠手段。

于是，他顺势问了。

苏舜钦：为什么？

柳依霏：因为我是鲛人族的英灵，是他们的守护神，通晓古今，仅凭接触，我就可以知道你的一切。

柳依霏转身靠近苏舜钦，双眼直直地看向他，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瞳孔颜色渐渐变成金色，妖异非常。

苏舜钦一瞬愣住，他在她的眼里仿佛看见那天的那场冲天大火，还有那抹……他无法忘记的妃红。

柳依霏：你不觉得言浠音变奇怪了吗，那天公主府冲天大火，你是在公主府附近找到她的，那么她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失忆的？还是说，真正的言浠音已经死了，这个自称‘殷惜颜’的女人只是个冒牌货……

柳依霏字字诛心，她说的这些话，苏舜钦承认，他都想过，但是……

苏舜钦：朝河公主，她就是她。

面具下的苏舜钦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他忽然推开了柳依霏，甚至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苏舜钦：无论她用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我都可以肯定，她就是我等的人，想去见的人。

柳依霏咬唇看着仍然固执己见的苏舜钦，一向随心所欲的她被这样对待还是头一次，顿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后就走了。

苏舜钦看着柳依霏离开的方向，抿唇不语。

殷惜颜：啊，你在这里呀，哎，柳依霏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舜钦倏地转过身来，快地让殷惜颜被风迷住眼一般眯起双眸。

眼前的殷惜颜一袭素色纱衣，戴着面纱，鬓发轻飘，目光迷离。这恍惚让他回到了十年前，他送她回浠水城，在岸边看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苏舜钦：阿音……

他喃喃出声，声音却被面具盖住。

殷惜颜捋好飞舞的鬓发，在他面前挥挥手，问道。

殷惜颜：发什么呆呢？

苏舜钦抓住她的手。

苏舜钦：你怎么知道是我？

殷惜颜：背影啊，你总是走在我前面保护我，我当然熟悉你的背影……

殷惜颜理所当然地道，随即脸一红，意识到她刚刚说话好像太直白了。

苏舜钦：我可不可以叫你阿颜。

苏舜钦低声道，却不像是问句。

殷惜颜：嗯，可以。

殷惜颜不明所以，只愣愣地点头。

苏舜钦：那你叫我舜钦。苏舜钦轻声道，声音恰好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

殷惜颜：好，舜钦。

殷惜颜微笑，就像苏舜钦在很久前的夜晚，午夜梦回时看到的那般。

不远处，女萝看着两人，仿佛看到了上任灵女——杜锦莲年轻的时候……

杜锦莲：阿萝，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杜锦莲：阿萝，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杜锦莲：阿萝……阿音，就拜托你了。

阿莲，我会护下你的女儿，也一定会找到山中人。

我用生命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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