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故

苏晨晔：没有，我像是那么不信守承诺的人吗？

苏晨晔微微挑眉，略有点不爽地道。

闻人慕：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人慕看了一眼炭盆里还未燃尽的木简。

闻人慕：想要守住一个秘密是很难的，我哥哥并不是……所以他也不知道，只有我父亲知道。而且，这两个字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有查过，就明白了。

苏晨晔：所以，我更会守住这个秘密。

苏晨晔静静道。

月狼，属于妖兽一族，为九黎南楚所不容，北燕偏远，书上对月狼的记叙不多，但相传是能引起灾祸的奸险狡诈之辈。

月狼族名声不好，几度有灭族的危险。因此，它们在几十年前经历过一次屠杀后就低调起来，但即使如此，十几年前，现任南楚大祭司一人杀进阴森诡秘的月狼之森，取了月狼王的项上人头。

至此，再也没有听见月狼族的传闻。

如果闻人慕的身份暴露，那么……可能她的性命就不保了。

闻人慕：谢谢。

闻人慕一愣之后，歪头微笑道。

苏晨晔：不用谢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我会讨厌你吗？

苏晨晔忽然问道。

闻人慕：不知道......

苏晨晔：因为虞夫人还有苏舜钦。

苏晨晔缓缓，嘴角的微笑没有多少温度。

苏晨晔：我母亲方方面面都同她较量，只要我哪方面弱于苏舜钦，她便打我。所以呀，我讨厌闻人府里的人，自然也包括你。

闻人慕：我......

闻人慕有点不太懂，摸摸头说。

闻人慕：可你也很好，不比舜哥哥差啊。

然后她又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来。

闻人慕：这是闻人府的伤药，很有效的，我给你擦一下？

苏晨晔：我自己来就好。

苏晨晔沉默了会儿，似高兴又似担忧。

苏晨晔：春祭小心点。

之后一个多月，苏晨晔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那年的冬天尤其的漫长，再拖下去，就会耽误春祭的日子，所以就选了一个比较平静的下雪日启程了。

但是，半路上，就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雪。

结果，山路崩塌，上百条人命转眼就没了，包括北燕王，还有北燕王候选人，九岁的舜钦公子。

但是闻人慕奇迹般生还了。

噩耗传来，苍雪城开始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见消息的他，顿时就愣在了当场，久久没有回神。回神后，他看见母亲一身白色丧服站在他面前，原本柔和慈爱的脸再也让他找不回熟悉的感觉。

越夫人：你父王殡天了，但是不要担心，母亲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只有我的儿子，才有机会坐上这个国家最高的位置。

三天后，国丧钟声响彻苍雪城。

闻人将军参加国丧后便称病不出，从此在朝局上失势。

他听说，闻人慕高烧了三天三夜；他还听说，闻人慕一直念着“舜哥哥”。他很想出宫去安慰她，但是，他那时被母亲关在房间里，不能出宫半步。

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没能离开苍雪城这方寸之地。

又过一个月，正是四月天气回暖之际，苏晨晔登上了北燕王宝座。

他是北燕历史上最年轻的王。

也正因如此，念其年纪尚小，实权便掌握在越夫人背后的宇文世家手里。

他刚满七岁，就成为了宇文世家手里的牵线木偶，与闻人慕再见面时，已是在八年后，西秦偷袭北燕边境之后。

西秦的无赖众所周知，马上要到冬天，他们的存粮又要不足，只能偷袭邻国获得。誉朝也没办法管，西秦穷山恶水之地，交易放宽了不少，但是也不能任其生长，能借北燕给西秦松松筋骨，誉朝也是乐意见到的。

宇文世家毕竟世代是文臣，而北燕最锋利的枪却是闻人世家，所以，闻人将军被再次启用。

随行的，有已经年满十四岁的闻人羡与……闻人慕。

她长高了，变瘦了，也更好看了。

八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天真的少女。

肤色白皙的少女，一身银铁鳞甲，站在一群皮肤黝黑的爷们中，显得分外显眼。她微微抬眼，苏晨晔与她四目相对，一刹那间，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记得那年夏末酿的青梅酒，因为秋猎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被遗忘了，今年，大概是可以一起喝一杯了。

苏晨晔：……孤会准备最盛大的宴会，最好的美酒，在卿凯旋归来之日！

他站在城墙上，为大军践行，也是头一次如此气势如虹地道。

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

他看着一口饮尽碗中酒的闻人慕，在心里默默变故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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