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国乾隆六十年春,东乡府知州穆佳·德升任期满携家眷回京述职等待任命,京城的穆佳府宅子里已经住着为去年选秀而进京的穆佳·德升的继室小吴佳氏以及三个女儿,但在正房等候的人群中,却少了理应在场的大姑娘穆佳·玉缜。
进门与妻女一番亲近后,穆佳·德升才发觉好像少了一个人:“怎不见大姑娘?”
小吴佳氏秀眉微蹙,很是忧愁:“唉,前些日子天气还冷着呢,大姑娘淘气贪玩在院子里赏花受了寒风,就发热了。老爷您也知道的,大姑娘向来身子虚弱,这一发热没个十天半月的哪里能好起来?天气还是冷,家里孩子们也娇贵,最怕传染了病气,就让大姑娘今日不用出来了。”
穆佳·德升捋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安慰小吴佳氏:“大姑娘不懂事,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让太太费心了。”
他看了看一旁端坐的二姑娘如纹和三姑娘如纨,吩咐自己的妾侍刘氏取出三个锦盒,分给姑娘们。
刘氏是穆佳·德升唯一的儿子大少爷思毅的生母,去年小穆佳氏带三个姑娘上京待选,刘氏则留在东乡任上代为管家。
今日的刘氏一身团花纹杏红缎子旗装,小两把头上只戴了一对白玉蕊洋红色芙蓉绢花,虽不如小吴佳氏端庄贵气,却也另有一番清丽滋味。
她亲自拿着锦盒送到两位姑娘面前:“老爷记挂着姑娘们打小在南边长大,一朝进京长住,怕是会想念南边的风物。特特叫妾身去给姑娘们采办了些南边时兴的妆花玩意儿,姑娘们拿去玩罢。”
二姑娘如纹在父亲看不见的角度瞪了刘氏一眼,才让自己的侍女秋雨收下锦盒。
三姑娘如纨拉了一把姐姐的衣袖,两人起身拜谢父亲。
剩下一个锦盒,小吴佳氏替大姑娘收下,吩咐管事方嬷嬷随晚膳一同送去给大姑娘院里。
至于生病的大姑娘,谁也没有提要不要去看看她。
痛,小腹处剧烈的绞痛和喉咙的干渴灼痛是缜醒来的第一感觉。
她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只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闭眼歇息一会,想开口叫人进来,灼痛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
“来人……来人……”就这几个字,也几乎用尽了缜大半的精力。
当然也没有唤来任何人。这会外面热闹得很,朝雨院的下人又向来怠懒,自然不会有人守着半昏迷的大姑娘伺候。
再缓了一会,缜从床头摸出一个空瓷瓶,使劲往地上一扔。
砰一声后,终于惊动了屋外人。
“你真听见声了?莫不是夏莲那小蹄子进来偷东西了?”先推门进来的是大姑娘玉缜身边的大丫鬟夏萍,向来与另一个大丫鬟夏莲不和,有事没事都要争上几分,把大姑娘房里带得成日鸡飞狗跳的。偏偏大姑娘是个软和性子,身子骨也不中用,压根管不过来。
“砰的一声响,总不能是老鼠吧?”跟在夏萍身后的是两个小丫鬟巧儿和坠儿,干活不见有多利索,搬弄是非倒是很有一套。
三人说笑着撩起卧房门前的纱帘,一进去就瞧见大姑娘只穿着中衣,有气无力地倚坐在床上。
“哟,我的姑娘,你总算醒了。”夏萍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从架子床侧的漆木衣架上取下一件藕荷色素缎夹棉褂子给缜套上。
缜见巧儿和坠儿毫无眼力见,就干站着,只得费力开口:“去给我倒杯水来,窗户也打开。”
俩人这才动了起来,一个倒水,一个开窗。
缜接过巧儿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居然是冷的。贴身的侍女在主子生病的时候也这么敷衍,难怪原来的玉缜为什么一辈子都是病歪歪的。
手一转,缜把冰冷的茶水全泼到了巧儿身上。
“春寒未过,我病成这样,你给我喝冷水?你学的哪门子的规矩?”
三个丫鬟从没想到过性格软弱的大姑娘竟会在这种小事上发作,一时都愣住了,不敢动作。
“怎么?我这个大姑娘使唤不动你们吗?”缜盯着她们冷冷说道。
夏萍被大姑娘冷浸浸的眼神盯得直发颤,转过身一巴掌拍在巧儿身上,骂道:“你个死丫头,叫你给姑娘倒茶也敢偷懒,你是不是皮痒欠打了?”
巧儿不忿:“今日明明是坠儿负责看茶水的,那壶里就只有冷的,姑娘又催得急,我一时间上哪去找热水来?”
坠儿也直叫委屈:“这二月天的,烧好的水放一会就凉了,平日里向来是要用热水才去灶上拿的。我哪知道巧儿连这事都不晓得呢?”
“嘿,你成日偷奸耍滑的,多走两步路出去倒壶热水来都不愿意,还怪上姑娘了。”
缜懒得看她们互相推卸责任,出声道:“行了,既然是两个都有错,便去纳喇嬷嬷那领罚。去之前先叫几个靠谱的人给我备好热水,姑娘我不仅要喝水,我还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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