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武陵王,武陵王妃。”领头的太监拱手行礼,面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元清徽还是第一次看见真太监,电视剧里的太监总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还妖里妖气的,虽说看上去已经四十多岁了,但这个太监看上去却有一股儒雅的气质,不怒自威的架势。
刘骏:“免礼,柯公公来是陛下有旨意要传达吗?”
“陛下说今年太后七十大寿,各地藩王务必回宫祝寿。”
元清徽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内心已经乐开了花了,真是老天相助,有了这个理由刘骏不放他回建康都不得不放了。
“何时启程呢?”元清徽话一出口,刘骏就知道他动的什么脑筋,连忙将人拽到了身后,道:“王妃前些日子身子抱恙,不易远行……”
元清徽刚想反驳,就有一个侍女站了出来。
“启禀武陵王,小奴是太子宫的宫史,此番是特来接王妃入京的,元大人思念王妃,特向太子请旨,唯盼一聚。车队里宫里的太医,大王尽可放心,王妃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没听到没?”元清徽见是娘家人,顿时腰杆子就硬了,连忙上前拉住那个宫史,笑道:“走走走,咱们去收拾东西吧。”
刘骏想拦,但宫里和太子宫的人都看着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元清徽一路小跑到桐院,回府后她还没见过柳云絮宁月仪小红大红她们,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阿絮!月仪!灼华!大红小红!三娘!我回来了!”元清徽一路高亢,还没进院子就先听到她的声音。
宫史在一旁都看呆了,元清徽出嫁之前她不是没见过她,元清徽从前总在太子宫出入,怎么人还是一样的,性格却变的如此厉害。
“王妃!”
最先出来的是小红,元清徽觉得她有些憔悴了,须臾,其他人陆陆续续出来了,三娘一见元清徽也扑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王妃你终于回来了,让我们好生担心。”
元清徽连忙安慰她们,但环顾了一周,都未见柳云絮的身影。“阿絮呢?”
闻言,每个人脸上都有些闪躲,最后还是薛灼华说话了。“前个宴上,江夏王看上了刘娘子,向大王讨要……昨日人就被接走了……”
元清徽如雷轰顶,心口一阵刺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元清徽强撑着,往院外走,她现在不能有事,她至少要撑到见到柳云絮。
“快去备马……”元清徽知道院子里的这些女孩是不敢违逆刘骏的,但这位太子宫出来的宫史就不一样了,于是元清徽便让她去备马。
宫史也不含糊,立马让身边的小宫女去通知了前院太子宫的侍卫去备马。
元清徽以最快的速度在往前院跑,在出上院的门口遇上了刘骏,刘骏将人一把拉住,厉声问道:“你又要跑去哪里?”
元清徽没有多话,用全力挣脱了刘骏的束缚,但也险些没站稳,靠在了宫史的身上,怒目而睁,望着刘骏。“如果阿絮有什么事,我恨你一辈子,刘骏。”说完便走了。
刘骏愣在了原地,他这才意识到,元清徽在因为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姬和自己翻脸,自元清徽大病初愈后,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元清徽不会再因为他宠幸谁纳谁而生气了,却会因为自己送走了一个女姬而气的发抖,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刘骏怎么也想不明白。
柯公公见状也有些摸不清情况,但武陵王妃这样怒气冲冲的出去一定是危险的,他连忙让自己的人也跟上去保护元清徽周全。
元清徽刚上马车,刘骏也跟了上来,对车夫道:“去白鹿山庄。”继而转头对元清徽道:“江夏王在雍州城的居所就是白鹿山庄。”
元清徽闻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一眼,但刘骏却一直盯着元清徽的脸,他有些害怕了,他不是怕别的,他是怕元清徽一口气提不上了就被气死了,如今元清徽的脸色十分不好,情绪也很不稳定,刘骏也不敢再去招惹。
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白鹿山庄,元清徽都没等车停稳,便跳下了车,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进门时几乎是冲进去的,守门的士兵没见过元清徽,但见来人阵仗这样大,想拦又不敢拦,幸而这时江夏王恰好从里面走出来。
“柳云絮在哪儿?”元清徽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听起来都是颤抖的。
江夏王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元清徽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嘴里的血吞进去之后冒的更快了。“柳云絮在哪儿?!”
“叔叔你快告诉清徽吧,她快急疯了,其余的我稍后同你解释。”刘骏连忙上前护住元清徽。
江夏王有些不快,但还是让人带元清徽过去。
元清徽提起裙裾一路小跑的跟在侍女后面,终于在一座花房前停了下来。
元清徽用几乎颤抖的手,推开了房门,只见一个白纱女子柔弱无骨的瘫在了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絮?”元清徽柔声道。
没有动静,看着柳云絮枕边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金饰,耳环步摇上的金叶子都已经不完整的,元清徽的心都凉了一半了。
“阿絮…”第二声,元清徽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来人!快来人!”
元清徽声嘶力竭的喊着,宫史连忙带宫女进来,将人抬上了马车。
柳云絮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是元清徽后勉强露出了笑颜,低喃道:“老天真好,让我死之前还能梦见阿徽……”
“不是梦…不是的,是我来接你回家了,我们回去吧。”元清徽的双眼已经朦胧,她伸手去抱柳云絮,却发现柳云絮却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真的是阿徽吗?”
“是我。”
“阿徽来的太慢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呀…今生恐无缘只盼来世……”柳云絮话还没说完,便没了气息。
“不…太医呢!太医!”元清徽探出头去看马车外,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提着药箱子在屁颠屁颠往这边跑,幸而他是跟着车队来到白鹿山庄的,不然此时此刻还不知哪儿去找大夫。
太医狼狈的爬上马车,一搭脉便直摇头,叹息了一声:“不中用了,王妃还是节哀吧。”
元清徽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柳云絮,她面上带着浅笑,一副很安详的样子,但元清徽怎么会不知道,吞金自杀,是很痛苦的,她是为了不让她难过才隐忍着,而在古代吞金了的人几乎是已经救不了了的,元清徽也只能抱着柳云絮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体温。
“好,我们约来生,来生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元清徽于柳云絮来说,是悲惨短暂人生的唯一一束光亮,而她发现元清徽也过的不自由很痛苦时,她绝望了,她帮不了元清徽什么,也不想成为元清徽的累赘,江夏王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今生看不见相守的希望,只盼来世能够并肩而立。
“武陵王妃这是怎么了?”江夏王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骏叹了一口气,问道:“叔叔怎么人才到你手里一天,就成这样了?这下糟了,我从没见过清徽这个样子,不日就要回京了,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我还什么都没干啊,一到这就像失了魂一样。你早知她这样心疼这个婢子,你给我做什么呀。”
“你找我要我就给了啊,谁知道……唉,算了算了。”刘骏罢了罢手。
元清徽:“出发吧,现在就启程往京城去。”
宫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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