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向不稀罕小儿子林满铜,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闷声不吭,好像生下来就是和她作对的
奶奶:林家的种咋了?小寒留下,其余都给我滚!一个个好吃懒做的,也不看看吃谁家的米长大,白眼狼啊,吃里扒外的东西
奶奶:对亲儿子都没好有脸色,更别提李氏和家里几个娃,但是在林老太太心中,林小寒不同,好歹让她带了几年,心里又有旁的打算,因此才不会让李氏带走
二姐林二丫:奶,你说谁白眼狼呢,村里人谁不知道,村东头老林家所有的活计都是我们三房一家做
林二丫用最快速度收拾好铺盖卷,反正家徒四壁,除了棉被,几套换洗的衣裳和娘李氏的一个陪嫁小箱子以外,空无一物。
二姐林二丫:刚掀开棉布帘子,就听见林老太太叫骂,言语及其难听,平日早就受够了闲气,她忍不住怒道,奶,你说话真是丧良心
爹:二丫,咋和你奶说话呢
爹:虽然被爹娘和大哥二哥的态度伤害不轻,可他总觉得,他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说而已
爹:当年李氏连续生了三个丫头,林老太太开口闭口就骂丫头是赔钱货,应该扔到小南山喂狼,可也只限于口头上的,没有真那么做
二姐林二丫:爹,奶她要扔了小丫
二姐林二丫:心里憋着一股火,她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不被待见,是会的太少,笨手笨脚,她拼命的做活,得到的却是嘲笑和冷眼,还有无休止的谩骂
爹:娘,儿子求你了,娘
奶奶:斜着三角眼,怨毒地看了一眼林二丫,小兔崽子,说我丧良心,你去找个不丧良心的!一个丫头片子,能给你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奶奶:对于老三的请求,她选择视而不见,什么骨血也没用,眼瞅着过年,不想让家里死人晦气,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
大伯林金满:三弟,你也别怪大哥心狠,咱爹娘不容易,况且入冬后,咱娘受了寒,整日的咳嗽,万一小丫死家里,添了晦气,咱娘……
大伯林金满:心里有了计较,他不耐烦和老三一家磨叽,原本以为扔掉林小丫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奶奶:快扔出去!你是想让我死咋的
村里人迷信,民间传说,娃没有成年若是夭折,怨气会很重,总是留在咽气的地方,阴魂不散,若是家里刚好有重病之人,就会在一个月内把重病的人带走,叫重丧
老太太要扔林小丫,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被提醒后,一口痰卡在嗓子眼儿,憋着一口气上不来,眼瞅着就要昏厥过去
大娘:娘,娘你咋了
大娘:她和林老太太沾亲带故,一直受宠,若是这个时候林老太太没了,家里剩下林老头一人做主,那点家产,她是一点捞不到
二娘:娘啊,你这是要去了啊
二娘:故作惊慌失措,心里差点乐开花,心道,老不死的,赶紧死了最好,以免活着祸害人
二娘:老太太一死,林家就会分家单过,反正家里就那点东西,她指望不上,就是想着以后分家,她能当家做主,不至于吃一口肉,还得看别人脸色
奶奶:咳咳咳,周氏,你敢诅咒我死
奶奶:憋得脸色涨得青紫,又被林满金在后背拍了一掌,别说,还真有点作用,她“呸”地一声吐了一口痰,稍微缓过神,指着周氏的鼻子开口便骂
奶奶:大过年的,诅咒她早死,这是上了年纪的人的最大忌讳,林老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骂一句只觉不过瘾,抄起小炕桌上的茶碗,对着周氏的面门砸去
二娘闺女秋香:啊!
茶碗是刚倒进去的滚烫的热水,从空中抛洒成弧线,屋子本来就不大,林老太太使了力气的,无奈准头一般,周氏没咋地,她的大闺女秋香遭了殃
滚烫的开水,全部落到秋香的脸上,秋香哀嚎一声,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脸,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二娘:秋香
二娘:眼中瞬间充满血丝,她和林老太太不同,不是个重男轻女的,秋香是她唯一的闺女,今年十五,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都是极好的,因此也说了个好亲事
二娘:男方家在隔壁村,有二十亩两田,亲家公是个木匠,有手艺,家里三间大瓦房,算是个有家底的。
闹剧接连不断,林小丫半躺在大哥林大寒的怀中,把刚刚的一幕都看在眼里。林家上下,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林小丫许是灵魂和身体原主渐渐契合,让她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林家老太太是个跋扈的,这没什么好说,但从始至终,大伯林满金就好像一根搅屎棍,就怕事不大。
林小丫原主一个七岁小丫头,怎么可能和林满金有深仇大恨,林小丫回忆,在脑海中搜索到一些信息。
林小丫当时林满金那眼神,尴尬里透着狠毒,还警告她别乱说话。没两天,原主就被堂姐林大妞欺负,丢了性命,这难道是巧合
大娘:也顾不得大骂个没完的老太太,只想着自己闺女脸上的烫伤,心乱如麻,忙道,秋香,把手拿开,让娘看看
二伯:自家闺女出事,一向事不关己的林满银也急了,但是他比周氏多几分冷静,第一时间掀开棉布帘子,到外面去捧了一把雪
木头门开着,窗外的冷风顺着空隙钻进内室,林小丫缩了缩脖子,感觉有点冷
哥哥:小丫,你一定要挺过去,不让这些人如愿
哥哥:脱下自己外面罩着的破了棉絮的袄子,盖在她身上,袄子上还残留着暖暖的温度和清新的皂角香
林小丫大哥……
林小丫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林小丫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她扭着身子,拼命地想坐起身
哥哥:小丫醒了,真好,真好……
哥哥:欢喜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四处茫然张望,盯着桌子上的茶水半晌,才想起来要喂小妹喝点水
林小丫大哥,我没事,我会活着的
兄妹二人依偎在一起,充满温情,而反观墙角处,林家的几口人正围着秋香,一个个的垂头丧气,很是沮丧。
大娘:娘,这大过年的,你咋能动手呢
大娘:也忍不住埋怨几句,秋香马上嫁人了,可是家里的摇钱树,收到的聘礼都归林老太太分配,亲事黄了,之前收到的银子也得退回去
大娘:老太太手里的所有银子,将来都归他们大房,秋香毁容嫁不出去,烂在手里,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大娘:就算动手,也得有点准头啊
大娘:婆婆林老太太面沉似水,察觉自己说错话,赶紧出言补救,她瞪了妯娌周氏一眼,大过年好好的,你诅咒咱娘,咋办,现在你闺女遭报应了吧
秋香脸上红肿,脱了一层皮,就算长好,也得留下凹凸不平的疤痕,没补救的可能
二娘:刘氏,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贱人,我撕了你这张烂嘴
二娘:再恨老太太,也不敢忤逆长辈,心里堵正愁没地方发泄,刘氏说话阴阳怪气的嘲讽,正戳她的软肋
大娘:哎呦呦,娘啊,周氏疯了
刘氏没有防备,闪躲不及,被冲上来的周氏抓住了头发撕扯,她用力推开周氏,无奈周氏真是红了眼睛,把全部怒火发泄在刘氏身上,发疯一般地撕扯,捶打,刘氏被骑在身下,疼得嗷嗷直叫
奶奶:老二家的,放手,你干啥,你当我死了吗
老太太从炕上跳下,一个没留神,脚踩上了破碎的瓷片,瞬间血流如注,屋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大娘:哎呦,娘,大过年的见红,可是遭罪了
奶奶:啊,见血了,老二家的这个杀千刀的
脚面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洗得发黄的裹脚布很快被染红了一片,林老太太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了几晃,摇摇欲坠
这边,二房周氏打累了,又在大嫂刘氏脸上抓了抓,见自己的指甲缝里有细小的碎肉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就此停手,她闺女毁容,她就没了盼头,那么整个林家上下,谁也别想得到一点好
大娘:娘,你得给我做主啊,你看看老二家的那个不要脸的娼妇,呜呜呜……
大伯林金满:你就消停点吧,没看到咱娘受伤了吗
大伯林金满:心道,没眼色的东西,每次他娘受伤,都是他敛财的好机会。
大娘:娘,你咋了?咋出这么多血
大娘:尽管心里委屈,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刘氏用手捂着脸颊,招呼另一间屋子里昏昏欲睡的闺女大妞,一起上前搀扶
奶奶:你说我咋了?作孽啊
奶奶:老太太此刻心慌慌,根本顾不得骂人,迷迷糊糊地从衣衫里摸出钥匙,递给大儿子林满金,老大,你去开箱子,最下面有个小布袋,里头有几根人参须子,拿着给我熬汤,快点
大伯林金满:娘……
大伯林金满:拿着钥匙,有点傻眼,家里有多少压箱底,他心里有数,这么多年,每到年根底下,老三都出去打零工做活,却一个铜板没花,全部上交,积攒下来,也是极为可观的
大伯林金满:家里有个十几两银子,可是人参须子哪里来的?人参极为贵重,林满金在赤脚郎中那里见过,几根细碎的参须,就要半两银子
大伯林金满:娘不过是流点血,就要用半两银子的参须煮汤喝,比大户人家的老太太还要金贵了
大娘:娘,咱家哪来的参须
大娘:是不是说错了
奶奶:一共有二十根,拿出三根小的,别多拿,回头我要查数的
奶奶:头晕脑胀,不耐烦解释这个,随便摆摆手,口气很不好,都杵着干啥,是盼着我早死呢
大伯林金满:娘,二弟三弟都在眼前呢,我哪能拿多
大伯林金满:敷衍一声,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心里却打着小九九,看来之前他是高估自己的地位,老太太有啥,他这个做儿子的并不知道,说不得私藏了不少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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