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醉酒

“小绵，进来一下。”秦皎皎回房赶忙将小绵唤进来，这婢女估计和虞子桑关系不错，否则见情郎也不会叫上她一起，“帮我擦擦头发吧。”小绵拿起一旁的绢布细细的为秦皎皎擦去发丝上的水渍秦皎皎并未说话，静静的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女子，看着和秦皎皎一般大的年纪，梳着双丫髻，长得倒十分清丽可人，眼眶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小姐可算回来了。”小绵看着秦皎皎极力稳住颤抖的声音，“小姐消失可吓坏小绵了，还好小姐平安无事。”“小绵，那日我消失后可发生了什么？”秦皎皎看着她的样子莫名放柔了声线，要是这小丫头因为自己的消失受了责罚那可是太委屈了。“奴婢醒来的时候小姐已经不见了三日了，老爷夫人急坏了，三皇子来递合婚庚帖未果，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回去后再也没听到三皇子的消息，小姐肯定受苦了，都瘦了好多。”小绵说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都怪自己没有警惕照看好小姐，否则小姐也不会被人带走了。“小绵我没事的，皇上已经收了旨意，我不过是被盘龙寺的住持带走了，倒也没吃什么苦，说起瘦了我还没用晚膳呢，你不得给小姐准备准备？”秦皎皎打趣着支开了小绵，她也知道从小绵口中问不出什么，但这番试探看出，这个小绵是真心对待她这个小姐的，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可不能让她在自己这里一直这么哭鼻子，那木箱子还没看呢。

待小绵走后秦皎皎用首饰盒里的银簪打开了箱子，里面倒是有几封书信，她细细的看了看，都出自同一人之手，对比书桌上虞子桑平日的笔迹，这应该就是虞子桑喜欢的人所书，单从这笔迹猜不出那个人的身份，不过这些纸不知为何看起来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按理说虞子桑愿意与人定亲前冒着被天下人诟病的风险去见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联系，莫非也是与换脸有关？想到这儿秦皎皎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心中有了一丝线索，她赶忙走到书桌前写下了她们三人的名字以及蒙面男，秦皎皎与虞子桑换脸的原因暂且不追究，从记忆来看虞子桑喜欢的是蒙面男子，秦皎皎喜欢的才是楚怀云，楚怀云几年前看见的小女孩应该是现在的虞子桑而非秦皎皎，如此四人的关系就大致能解释了，换脸一事只有秦虞二人和那道士知晓，旁的人自是不会多想，如今怕是只有找找那道士，这换脸一事都能办成，说不定也能找到回去的法子呢？

想到这儿秦皎皎仿佛突然有了动力，吃饱喝足后带着小绵出了秦家，京城夜市可不一般，大街小巷都是各种店铺摊贩，卖什么的都有，一眼望去一篇繁荣好不热闹，秦皎皎从小绵口中得知，之前同蒙面男子约见都是在京城的摘星楼，秦皎皎打算去碰碰运气，毕竟也不知那蒙面男子姓甚名谁无法联系，那就只有守株待兔了。

摘星楼位于京城正北方，兴建也有二十余年了，秦皎皎心想这大概和现代的电视塔一个概念吧，二人边走边逛不过一会儿也到了这传说中的摘星楼，秦皎皎一看差点没哭出来，这摘星楼起码也得有十几层楼高吧，这一层一层的得爬到什么时候去了，哎，就当自家小区停电锻炼锻炼身体吧。也不知道之前虞子桑和这蒙面男子约见究竟是在第几层，从最高处往下寻找应该会没那么累，秦皎皎暗自给自己打气，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中途的气喘吁吁，最后走两步顿一阵，好一会儿才登上顶楼，秦皎皎特意数了数一共十八楼，这故人的台阶又高又抖，可比现代那会儿累多了。

十八楼几乎没有人，倒是供奉着几尊佛像有几个和尚在跪拜，十七层有几对才子佳人在赋诗作对，下到十六层，秦皎皎眼前一亮，这身形这装扮，不就是梦里那蒙面男子吗？不过她并未贸然上前，这见情郎她还真没见过，待会儿打招呼咋打啊，说个你好？还是叫他大哥？不行不行，万一这男的看出来哪里不对岂不是得不偿失。就在秦皎皎站在楼梯口犹豫不决的时候黑衣男子回了头，“你来了。”

秦皎皎回过神来，这语气，也不像是情郎的样子，难道是她猜错了？她定了定心神回了一句：“我来了。”秉持敌不动我不懂的心态，秦皎皎走上前去站在男子旁边等他先开口，谁曾想这男的也是个木头人，这见着面了总不能都愣着啊，秦皎皎实在憋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这玉佩……”她拿出了玉佩递给蒙面男子，他并未接过玉佩，眼神带着落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着沉寂了一般，自己似乎也别他浑身充斥着的孤独吸了进去，“她这是……要忘了我吗？”男子垂眸从楼上向下俯瞰着：“你知道为什么，今年我是在十六楼约见你的吗？”秦皎皎知道这并不是想问他，只是倾诉便并未搭话，“她今年过了十六岁的生辰了。”男子顿了顿，突然揽住秦皎皎从十六楼冲了出去。“啊！！”秦皎皎一阵惊呼，二人却并未下落，之间男子如同飞燕一般踏着屋檐一路到了楼顶，这没有恐高症都得给吓出恐高症来，秦皎皎脑袋晕晕抓着男子不敢放手，男子也由着她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那年我跟着师傅习武，可毕竟年岁小对于轻功的把握并不熟练，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去，她那时候和师父正打算上山采药，正巧碰见摔倒在地无比狼狈的我，她师父觉得我二人甚是有缘，正愁找不着练手的这边送上门一个，药也没采便带着我和她回了药司。”男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壶酒，一口灌下去似是解渴一般，“她悉心的照顾我，我倒现在都还记得她那时的模样，那双眼睛仿佛藏着繁星一般，看着我一日一日渐渐好起来，她的那种喜悦藏也藏不住，我大概是她第一个治好的病人吧。我借着救命之恩时常带着她四处游玩，她要采草药我便护着她，她要救人我便守着她，可那年她突然变了。”男子咕咚咕咚干掉了剩下的酒，眼角眉梢似乎都染上了醉意，“我闭关了两月，她仿佛不识得我了，药也不采了，药司也再未回过，我以为她生我的气怨我两月没有陪伴她，可谁知她竟围着另一个男子打转，我想找她问清楚我算什么，可是万一，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呢？”

秦皎皎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跟着虞子桑的思绪钝痛起来，“就因为这个，你就不敢去面对她？”男子带着醉意回头望着秦皎皎，眼神有些许变化，可秦皎皎看不懂这种变化的含义，“我不敢见她，并不全是因为她变了心，而是我对她的心亦有了变化。”还未待秦皎皎问清他话中的含义，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变了脸色，揽着秦皎皎肩膀跃了下去，小绵见自家小姐从天上飞下来惊的话都说不出，男子将秦皎皎交给小绵后便飞身离开了。小绵回过神来看看周围，好在他们是从摘星楼背面下来，这里人倒是不多，二人穿的衣服颜色偏暗，在这夜幕中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二人也未多逛，径直回了秦家，秦皎皎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一闭眼脑海里全是蒙面男子奇怪的眼神，难道他是喜欢上了变成原身的虞子桑了，所以心下愧疚不愿扰乱他以为的虞子桑的生活吗？这也不无可能，可怜他真正喜欢的虞子桑早就化作一缕孤魂，而身处在这个世界的两句身体都是她秦皎皎，是不是像游戏里一样，这个任务说不定就是打败自己就能回去了，那她是不是得把穿着虞子桑皮囊的古·秦皎皎约出来打一架？秦皎皎突然觉得好笑，自己真的是想回现代想疯了，不过现代社会也是真的便利啊，不像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做个啥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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