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对手表,我的早就坏了,已经找不到地方修了,到了后来,修表的店家,说零件都买不到了,那年我去看你的时候,发现你的手表还是那块,当时我无法问你,为什么你的那块表就没坏?
我们只顾着抱头痛哭,连一句话都没说上,连累你被关禁闭,都是我冲动惹得祸。
后来问你的时候,你说就算是手表已经不能起到作用了,你也希望手腕上戴着我的爱,原来,那块表早就坏了,指针都不走动了,你还是坚持戴着,不肯换新的。
直到我们结婚,买了第二对对表,你也不舍得丢掉坏了的那块。
我们曾经计划过好多事情,计划过见面,计划过后半辈子在哪里过,人生却不能计划,我们的见面总是泡汤,除非是临时起意,否则绝见不到面,房子买在那个我们计划好的城市,如今,我们却无法去住。
“遗憾吗?”我有时会这样问你。
“只要走到最后,身边的人还是你,就没有遗憾。”你总是这样回答我。
我很遗憾呢!
那么早就认识,那么早就爱上对方,兜兜转转二十多年,才能陪在你身边,还命不久矣,有的时候也会哭,恨自己没早点回应这份爱,恨自己以前脾气不好,没办法尽早成为你的妻子。
你却说:“你是最好的妻子,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在这里,想你了,就摸摸心跳,只要心还在跳,我的老婆就还好。”
感觉欠了你好多,你一辈子只谈了一次恋爱,我,是你唯一爱着的人,能陪你到老就好了,没有别的奢望了,只要陪着就好。
每次面临痛苦,总是想到你,想到你把我抱在怀里,紧紧抱着,那份安全感,竟一直有效呢!
记得我们一起淋雨,你的衣服总在我的头顶,每次感冒的都是你,我也曾说:“你这身体底子太差了,得多锻炼,你看,我淋了雨就没感冒。”
你总是笑笑不说话,很久以后,医生告诉我,如果我头上没有你的衣服,我也会感冒。
我们错过了好多,也误会了好多,庆幸,你一直愿意成全我的小任性,庆幸,最后牵着的,还是你的手。
爸爸说:“就知道拆不散,全当好事多磨吧!”
妈妈说:“从来就没拆过,都是咱们女儿自己拆的。”
我很想说,我也不想拆,我怎么舍得?可我不能说,你怕流言蜚语伤害我,怕我一直住在哥哥们那里,变成最可怕的样子,让我做个普通女人,不介意我结婚离婚,你只希望我过得好。
我过得真的好吗?没有你在身边,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几次差点儿命丧黄泉,最后没人愿意送我去医院抢救,爸爸不懂,我为什么每年都有一天活不下去。
你懂。
因为每年有一天,你也需要靠着酒精麻醉才能过去。
那天,是11月24日,我们的相识纪念日,从一起认真过这个纪念日十年之久,到十三年无法一起过这个纪念日,没人体会到我们的心酸,我们用不同的方法,在这个日子里痛苦度过。
你回来陪我过这一天的时候,我让你心碎,穿着婚纱,浑身是血,没人送我去医院,我也万念俱灰。
你哭着问我:“为什么?怎么就不等我一天?火车晚点了,我就差点失去你。”
我流泪说:“死不了,好人不长命,像我这种祸害,已经四次失败了。”
你的手就开始发抖,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日子里,我都活不下去。
你抱我回哥哥们那里,亲自给我缝针包扎伤口,不准别人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你养了我一个月,才把我的精神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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