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羡慕也同情

“她的嘴唇……”冷香不知该不该问，缝针的痕迹那么明显，于冰应该是陪在身边的吧？可冷香实在好奇，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允许容貌发生那么丑陋的变化？

“你看到她了？”于冰猛地抬头，眼光中充满期待，多么想再见她一面，可她从来介意容貌，目光中的期待，在想起最后那些日子以后，随之化为浓浓的伤感。

“她不会再让我看到，她在意自己的嘴唇，可那年她得了绝症，想继续活下去，陪我更久一点，她就要接受手术，麻药对她不起任何作用，她完全靠着求生意志，撑下痛苦的手术，手术留下的疤痕，也让她久久不愿面对我，我不在意那道伤疤，她一生都在保护我，我怎么会介意她的容颜变丑？可她介意，她只想给我留下一个美好记忆，你的容貌，才会变成她脱离了九江那个身份时候的样子。”于冰黯然神伤。

品着杯里苦涩到难以下咽的茶，就像品到了那痛苦至极的心。

“难怪，天神都说拿那个魂魄没有办法，求生意志竟然能支撑下手术，那确实没有办法，能奈何的了那个魂魄，我羡慕你，你被深深爱过，她说，保护你，就是她的本能，我想，你们共同经历的一切，是我望尘莫及的，只看身手，你就能认出她，最危险的时刻，她会说只要她活着，你就是安全的，我那个时候，自保都来不及，她没有任何法术，只凭身手，就能制服地狱恶灵，这样的女人，爱起来是疯狂的。”冷香不觉得吃醋，只觉得自己比不上，那种疯狂的爱，她大概给不了于冰。

“她的身手，受过专门训练，保护我的时候，从来都是用逃命的速度要求，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只要她活着，就没人可以欺负我，她一辈子实践了这一句话，付出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我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为了我，和哥哥们反目成仇，为了我，独自掀了整个江湖，我不值得她那么做，我为她做的事情极少，她却总是笑笑就过去了。”于冰陷入了回忆。

那回忆中，痛苦多于快乐，可九江的笑脸，永远那么知足，常常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就能让她笑很久，她的生活，快乐少的可怜。

冷香默默拿过于冰手里的茶杯，只抿了一口，就已经眉头皱起，这么苦！苦的难以下咽，于冰品的津津有味，九江每次拼尽全力之前，都会喝这么一杯茶，他们难道没有幸福可言？

“苦吗？”于冰抬头问道，顺手又把茶杯接了回去，任何人都尝不了这种苦吧？可九江喝这样一杯茶的时候，总是一仰头就一口喝光，那眼神里的决绝，就像面对生死！

“很苦，不知道你怎么喝得下去？也不知道会喝这样一杯茶的女人，心里到底是多苦，你们之间，可能真的没有幸福。”冷香已经得到答案，爱的太深，却从未得到，才让心比这茶还苦。

“只有三天幸福，仅仅三天，还是她受伤，我照顾她的三天，哥哥们拼尽全力，护了她三天，她的伤还没好，就已经又开始保护我，那三天里，她昏迷不醒，却紧紧攥着我的手，没有一刻松开，那个时候，我认为就是幸福。”于冰忍不住落泪，一生仅有的三天平静，却是在那种情况下度过。

冷香沉默不语，她无法想象，那三天中，昏迷不醒的九江，是怎么有力气攥紧于冰的手的，更无法想象，于冰竟然把这都叫做幸福，幸福如果是这个样子，那他们平时，是不是疲于奔命？

“最怕就是付出了所有，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别难过，你还有我，我做不到她的样子，徒长了她的脸，你若想她，就看看我的脸，我相信，我的心没有选错人，这里面必定有原因，才会让我有她的脸，或许，她也不忍心离开你，或许，她也想最后留下些什么，我曾说过，我不替代任何人，今天我跟你说，我愿意替代她，好好爱你。”冷香迈过了心里的一条大坎，她承认，那样的爱情，她羡慕，也同情，脸上带笑，眼眶含泪，捧起于冰的脸，冷香笑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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