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转世之前,牛郎与孟婆商量,抹去织女的记忆,等第七世结局的时候,让他死在织女手里,算是还她所有。
孟婆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牛郎说,“请您明示。”
孟婆说,你当十世历劫是玩笑不成?你以为你第七世还她,以后就可以撇清关系了?你们呐,不纠缠满十世,怎么分得开呦。
牛郎懊恼,“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孟婆摇头,“没有,因为,这是天界之主给予你们的惩罚呀。”
牛郎说,“什么?”
孟婆说,“看你们几世受苦,我也不忍心,不妨告诉你吧,你们怎么折腾都没用,天帝不允你们在一起,尤其是你和羲玄。在天帝眼里,羲玄是最好的儿子,也是最有前途的儿子,他早在羲玄认识你之前,就已经定准要将天帝之位传给羲玄了。当初你为了一己私欲,拉羲玄入轮回,天帝早已恨透了你,但他是天界之主,行事必须公允,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不能包庇羲玄,只好顺势而为。你们的前六世,如果你和织女好,倒没什么,可偏偏,你们的纠结,让他清楚地知道,你和羲玄的感情越来越牢固。他怎能不动怒?相信我,他会使出一切手段,让你们没有好下场。”
牛郎叹气,“算了,天命不可违。”
孟婆说,“你这是打算放弃了?”
牛郎说,“放弃倒不是。只是……我不明白,前六世为何总是羲玄受苦?我为什么总像个局外人?最后给他收尸?”
孟婆说,“因为你强行保留记忆,如果你肯放弃执念,顺其自然,你们的结局可能会不一样。你放弃吗?”
牛郎说,“我不放弃。我想一定有办法让我保持记忆的同时,还能逆天改命。就算不能改命,孟婆,算我求你,反正都是历劫,能不能把羲玄的噩运转到我的身上?”
孟婆说,“你……”
牛郎说,“可以吗?”
孟婆说,“可以是可以,但是……”
牛郎说,“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接受。孟婆,请你帮帮我。”
孟婆说,“好吧。如果那是你想要的。”
他们的第七世。
织女被消除了记忆,从小在杀手营长大,终生只有杀戮,不得自由。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机会让她远离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羲玄是王府世子,牛郎是羲玄的侍卫。二人自儿时起便互相依偎,情同手足。
织女一次女扮男装执行任务,任务失败,身受重伤,想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织女倒是松了口气。如果死就是解脱,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只是有些遗憾,她的人生除了杀杀杀,别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但命运使然,她命不该绝,被出公差的牛郎所救,牛郎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女扮男装,并且,就是织女。织女醒来之后,失忆,牛郎想要照顾她,便将她带回世子府。
到了世子府之后,牛郎对织女多有照顾,二人经常出双入对,羲玄看着不舒服,觉得自己最好的朋友被抢了,便找织女的麻烦。一来二去两人发现彼此兴趣相投,便不打不相识地成为了知己。
此后,与织女出双入对的变成了羲玄,这时牛郎才发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了。羲玄几次对牛郎说,“你不必跟着,在家等我。”牛郎开始暗暗不安起来。
一次牛郎夜里解手,正看到织女夜行出府,牛郎施展轻功跟了上去,见织女与神秘人接触,才知她并非真的失忆。于是羲玄再让他留守家中时,他都会一边答应,一边暗护。终于有一天织女露出了真面目,将羲玄诱进树林,准备突袭。
羲玄说,“你终于出手了。”
织女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羲玄说,“我见他(指牛郎)对你心有忌讳,便知其中定有内情。他向来机敏,不会看错。你……为什么这么做?我视你为知己。”
织女说,“我的世界本无情,接近你,不过是一出苦肉计。为了这些日子你们对我的照顾,我便让你当个明白鬼。有人花钱买你的命,你死,我从此自由。”
织女武功高强,羲玄应付不来,关键时刻,牛郎现身。
牛郎说,“你想要自由,我给你便是。”
织女一愣,刺出的剑倾斜了一下。
织女说,“你走开,我的目标是他,与你无关。”
牛郎说,“我几世守护的人,不能让你再伤害。上不辈子我说过,欠你的,此生偿还。”
织女说,“你要做什么?”
牛郎用力握住织女的剑,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织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羲玄看到牛郎被刺穿,震惊到无以复加。“你为什么……”
牛郎却说,“你没事就好。”
牛郎下一秒在羲玄面上一拂,羲玄变成了牛郎的模样,并且失去了意识。
织女吃惊地看着牛郎,眼见他接着又把自己的脸变成了羲玄的样子。
织女说,“你……”
牛郎喘着,“早就想对你说声对不起,现在我终于能还你,你想要自由,我给你。带着我的尸体去交差吧。”
织女说,“可我知道你不是他。”
牛郎说,“算我求你,看在我之前救你,护你的份上。你需要的就是羲玄的尸体,我,现在就是羲玄啊。”
织女在与牛郎相处的过程中,态度早已软化,现下见牛郎如此,便想成全了他,他既然必死无疑,又想保护世子,如此交差,对大家都好。
织女用牛郎的尸体换回了自由,带着羲玄离开了纷争。羲玄醒来之后,想起牛郎为自己做的一切,欲自裁,被织女一句话劝住。
织女说,“他已经牺牲了自己,他想让你活着。你……想让他白死吗?”
羲玄冷静了。
织女看着远方,想着牛郎,“我欠你一命,你在乎的人,我便替你守护吧。”
从此二人相携游历天下,带着牛郎的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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