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泽回到府上,安排了一间客房给白清,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
帝星和张大将军此时正在西风峪激战。
西风峪此地正如其名,中间凹进去,两边陡峭,妥妥的围成了一个‘U’的形状,易守难攻,正是做埋服的好地方。
张大将军带着一千人,从南口进入,小心谨慎的通过,虽说很冒险,但不失为一道良机。
到了中谷后,谷内猛然被火光照亮,星星点点,宛如黑夜里的萤火虫。
万千星辉如同雨点似的落下,相继伴随的是一阵哀嚎。
火光打亮了整个谷底,慢慢的火势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深越高,每个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渐渐陷入绝望,这时天边竟然下起了雨,致使张大将军的队伍才得以没有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
顾昀并没有把福太尉警告他的话当回事,在太尉府上养伤时,偷偷摸摸潜进了账房,想在这里动手。
于是连夜一点一点的查,不知翻过了多少本账本,眼睛已经酸疼酸疼的。
彻夜不眠,终于查到了福太尉于泰华三十年账本少了一千两白银,且以次后退十六年,每两年就会少一千两白银,这些白银都没有写明出处,好似不翼而飞似的,不过顾昀倒是觉得太过于轻巧,心里隐隐不安。
如果按这个算今年就是第十六年,也就是说福太尉会再次挪用白银,只要死盯住他,便有机会知道真相,抓住把柄。
——
“启皇上,张大将军惨败西风峪,出兵一万归来三十”一位士兵报道。
“惨败!”皇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好一个惨败”
顿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静的都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福太尉一向都是个聪明人,这时竟站了出来。
“皇上,稍安勿躁,我想张将军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吧,不然也不会冒险过西风峪”
“难言之隐?”皇帝藐视般的轻笑一声,“明知有埋伏还进去,实在是愚蠢至极”
“福爱卿,不如你去接替这个位置,也好让朕早日心安”
福太尉附身婉拒:“皇上,臣乃一届书生,做不了此等伟事”
“哼……是做不了还是从头到尾就没有想做过”
“臣自是没有这个意思”
“退朝”
——
床上的人指尖微凉,轻轻地碰了下床头熟睡人的脸。
她醒了有一会了,只有手可以动。
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心里竟悸动起来。
“咳咳咳咳咳”
咳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床头的人已经被惊醒了。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却卡在喉咙,变得那么难以启齿,最后支支吾吾的问了句:“你……你还好吧?”
易轻柔微笑着看着她,如春日里的阳光,温暖却算不上耀人,她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受了些凉”
“我……我们那天……是怎么出来的?他有没有……”
易轻柔咧着嘴笑,想让她看不出一点破绽。
“那天我们遇到了一个大侠,是他救了我们,只可惜没来得及感谢他,他就已经没了踪影……”
张嫣冉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拆穿,冲着易轻柔轻轻笑了笑,如同冰川融化似的。
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止足在门外,敲敲门。
“轻柔?”
“是顾公子”易轻柔对张嫣冉说。
“嗯”张嫣冉点点头。
随后易轻柔便去开门了。
房门轻启,透过阳光,看到的是否为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呢?
“你……”顾昀薄唇轻启,“张小姐,你没事吧?”
张嫣冉答道:“没事”
“哦”顾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说:“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抓到福太尉的把柄,到时候就能扳倒他了”
“这件事不着急,也急不得”张嫣冉看着他说。
“我父亲怎样了?”
“你父亲在西风峪遇难,但索性无事……”顾昀犹犹豫豫的说:“不过狗皇帝要重新派人替代你父亲”
张嫣冉看向窗发呆一会儿,突然说:“顾昀,你去帮我父亲吧”
“我?现在?”顾昀惊愕着。
“嗯”张嫣冉说,“现在只有你去是最合适的,也是……最令人放心的”
“那……好吧”顾昀点点头应下。
张嫣冉一脸柔和看着她,说:“轻柔,真是抱歉,又要让你们分离了”
易轻柔摇摇头,上前说:“张小姐说什么,轻柔都明白”
“那……公子什么时候打算动身?”易轻柔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顾昀说,“我今日就入宫,估摸着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后天就要走”
易轻柔有些木然的点点头,没在说话。
顿了顿,顾昀说:“我下午进宫,碰上祈副将的话,就把木婉清的事告诉他”
“祁公子和木小姐说来也令人唏嘘,倒也望他早日想开”易轻柔说。
——
翌日清晨京城内,只听昨晚太尉府有人大开杀戒,府上男女老少,共三百人,死伤近150人,其中还有太尉的一个儿子福卡,半个太尉府都被染成了红色,如同一副美丽的画作,尚不知来者是谁?
只知来者是孤身一人,身手了得,遮着面,一身黑衣,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就像黑夜里索命的鬼一般,发了半天疯,在士兵的追赶下不知所踪。
顾昀起身后,听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也都惊了,是谁如此厉害?让他当真佩服至极!
一边吃饭一边津津乐道:“姑姑,孤身一人把太尉府闹了个地翻天,好生厉害的侠客,只是不知福太尉这时脸上是那副表情,府上又是那般光景”
随后顾昀向青莲抛了个媚眼,“去看看”
青莲无奈的摇摇头,警告道:“只能在远处看看,切不可多生事端”
顾昀一连说了好几声,已表明决心,“好好好好好好好”
——
太尉府外足足围了好几圈人,顾昀他们挤了好一会才挤进去的,到了门口,被两个士兵给拦住,死活不让进,最后把福太尉喊出来了,才进去的。
这时,地上已经没有大面积地血了,但还是可以清晰可见的印记,还有来来往往运送死人的家丁,还有死人全身遍布鞭痕,触目惊心。
顾昀捂着嘴,看着福太尉一脸平静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福太尉笑着说:“小公子是来看笑话的”
“哪有,我这不是放心太尉嘛”顾昀笑呵呵说,但或许只有他不知道他这笑有多假,不过太尉也没有拆穿他。
“那太尉,抓到人了吗?”顾昀问。
福太尉甩甩袖口,云淡风轻的说:“抓到了”
“那人……”
福太尉驻足,半扭过身问:“怎么?你想见?”
“想啊!毕竟这号人物谁不想见见”
“小孩心性!哎……且随我来吧”福太尉刚打算走,又扭过身说,“你不能去”
随后便走进了右边一个房间,顾昀向青莲投去一个眼神,也紧跟了上去。
顾昀进去后,福太尉就打开了一个暗门,迎面而来就是一股血腥味,顾昀拧着鼻,皱着眉,跟着下去了。
待到下面就看见各色各样的刑具和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男子见来人了笑得愈发猖狂,甚至都有些癫狂,但在顾昀听来却只有无尽的苍凉。
两根碗口粗的木棒接连落在男子的身上,弄得男子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来,看起来极其狼狈。
待男子抬起头来,时间仿佛停止了,他们呆泄了,顾昀万万想不到会是他,这时他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既懊悔又气愤。
男子仰头长笑,再也不管身体的疼痛了,似是受了什么打击,看着很是让人心痛。
良久,才咬牙切齿道:“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是你们做的一场戏,亏我还深信不疑,落得这般境地,还心心念念感激着你”
“祈愿,我就是我,我亦没有骗你”
祈愿笑着说:“有区别吗?你是谁?你和谁结党营私,你有没有骗我?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木婉清这个人了,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区别……”
“从今以后……在落日下再也没有人看着我练武,喊我‘祁哥哥’了,我也在见不到我的美娇娘了……”
只见语音刚落,祈愿口吐黑血,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顾昀在震惊中呐喊着:“祈愿!”
原来他从未想过独活,再来太尉府之前就已经服下了毒药。
是啊,这世间再也没有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再也没有她的美娇娘了。
顾昀回过神,红着眼,质问道:“现在满意了?”
“满意什么?”
“你利用了我对不对!”
“顾公子这是什么话,黄昏是你自己要去的,木婉清的死也是你告诉他的,怎么成了老夫利用你了,要是小公子在耍赖的话,老夫也就耍赖说小公子让他来杀人的”
“你卑鄙!”
“听闻小公子昨日进宫觐见皇上说想去帮张将军”
顾昀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既然人看完了,小公子是走是留,全有自己决定,老夫还有事,先走了。”
过了一会儿,青莲就见顾昀背着一个男子从屋子里出来。
青莲什么都没问,只是接过了男子。
顾昀脸色平静说:“去黄昏把木婉清的尸体带回来和他葬在一起,碑上刻……”
“祈愿和他的爱妻木婉清”
顾昀背着祈愿从太尉府走出来,迎来别人异样的目光和嘈杂的舆论,却不曾动摇半分。
葬完他们,顾昀回到相府,却迎来了相爷的责备。
“你怎么能背着我们去跟皇帝说你要去战场,你知不知道战场凶险万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
“开弓没有回头箭,多说无益,父亲我累了,先回房了”
“站住!”相爷说,“你知不知道为父对你的期望是什么吗?安安稳稳的就行,一个闲职,一本书,一杯酒,了去此生便好”
“可我不想这样,在这个适者生存的世界,停滞不前便是自杀”
“昀儿!你母亲有孕了,你就不能安安稳稳在家,少让她担忧几分吗?”
“恭喜啊……恭喜,明日再说吧…”
翌日,顾昀从阁楼上往下看,树木基本上没有叶子了,光秃秃的,天气也愈发的冷了。
他去看了看相母,就去找易轻柔了,如今出征的日子定了下来,话说皇帝也是抠搜的紧,只给了顾昀一万士兵和绿营上下三十号人。
——
白清一个人憋蒙在屋子里,着实有些难受,于是询问着下人,找到了冷泽。
冷泽此时正在嫡仙儿,一脸认真地处理事务,专心致志的模样真的很让人着迷。
“冷泽!”白清凑过去说,“干嘛呢?”
“你怎么来了?”冷泽瞟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白清无所事事的靠在柜台上,半仰着头说:“我怎么不能来了”
白清问:“这是你家开的?”
“不是,顾昀的”
白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脸,轻笑道:“傻不傻啊!原来是给别人看店”
这仿佛是一根小刺,不疼不痒,不着痕迹插入冷泽的身上。
“与你有什么关系!”
“哎”白清唉声叹气道,“太不知好歹了,好心提醒一句,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似的”
冷泽看着他不好气的说:“娘们兮兮的”
白清轻笑着:“其实你说的也对”
冷泽一愣,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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