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别院中,有一株粗壮的杏树。今年的花期尚早,层层叠叠簇满枝头。
开在风雪中的杏花,素白洁净,为这寒冷的寂夜中平添几分温柔。
而靠在树下的人,纤长的睫羽间凝着水雾,映照着月光,就像黎明初生的晨露。
此时的她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倒刺和棱角,专注着手里动作。
凌不疑注视良久:“是花环。”
我顿了半响,毕竟堂堂郡王做女娘的活计着实有些奇怪:
“嗯,我见宫婢们时常编,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凌不疑忆起幼年的他经常给媆媆编花环。没想到如今她自己也学会了,她终究,还是长大了。
男人不由自主抬起手,就在快要触碰到对方的发梢时又顿时停住,还是缓缓垂了下来。
就在这时,内堂里传来一阵尖叫。
我们赶到时刚推开门,霍君华便跌跌撞撞的扑过来,手抖个不停:
“孤城着火了,孤城着火了,我兄长呢,我要找阿兄,要赶紧逃!快逃!”
崔祐催侯也几乎同时跟着她的脚步冲出来:“君华!”却无论如何也拽不住霍君华胡乱扑咬的身影。
她仓惶中抓住我的双肩:“阿越!阿越!孤城着火了,快带我去找阿兄!阿越我们去寻你阿父,要快逃!”
她的状态很是糟糕,这个样子怕是又开始犯病了。
崔侯着急:“新来的仆妇不知规矩,正旦夜在院中挂满了灯笼,君华应当是被刺激到了。”
凌不疑连忙朝着梁氏兄弟吩咐:“都给我摘了!”
霍君华整张脸上写满了惊恐:“阿兄,兄长,你在哪,我好害怕!阿兄!”
我忙扶住她:“姑母,别怕,孤城还在!”
霍君华缓缓转过了头:“孤城还在?”她笑了几声突然疯癫起来:
“不,孤城着火了,孤城不在了!”猛的一把将我推开:你骗我!”
我因为惯性后退数步,不料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是凌不疑,他扶着我的双肩眉间尽显担忧:“阿越,没事吧?”
霍君华望着我身后的凌不疑目露凶光:
“凌益,你还敢来!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将要扑过来的瞬间被崔侯一把抱住。
这让我有些疑惑,她能认出我是谁,却将自己亲生儿子认成凌益,可凌不疑如今和凌益长得也并非那般相像的能让人混淆。
如今霍君华竭嘶底里见谁就咬,崔侯也快招架不住,我不再多想,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姑母你看看我,我是阿越啊,他是阿狸,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一直在您身边,孤城也没有着火。”
霍君华重复着那四个字:“没有着火,没有着火。”
我赶紧将别在腰后的那个杏花编织的花环抽了出来:
“姑母您看,阿狸表兄方才还特意给姑母编的,好不好看。”
霍君华目光被吸引,情绪稍稍稳定:“阿狸,阿狸。”
她一把接过去:“真是阿狸编的吗,我的阿狸!”
“对!”我看了一眼凌不疑:“阿狸表兄知道姑母最是喜欢杏花,于是亲自爬树采摘这些制成此物,说是送给姑母的正旦礼物!”
“表兄,你说,是与不是?”
自从他成为凌不疑后,这还是霍卿越第一次对着他笑,眼眸弯弯,宛如长空上那轮最皎洁的上弦月。
凌不疑有一瞬地呆愣,低头望向自己的衣摆被她正牵在手中来回的摇晃着。
“哈哈哈,阿狸给我编的,哈哈哈,哈哈,霍君华边哭边笑,将那花环戴在发间,对着我们一群人挨个问了一遍:
“好看吗,阿狸给我编的。”
崔侯头点如捣蒜:“好看,好看,君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娘。”
霍君华嗔怪,扶着那顶花环:“这还用你说!铜镜,找铜镜,我得亲自去看一眼我美不美!”
崔侯悄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随后跟着后面去追:“君华,君华,等等我!”
崔祐,开国功臣,战功赫赫,对待霍君华十年如一日,即便她如今这般疯癫,他依然对她从无二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不计付出,不求回报。
我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崔侯这些年的不离不弃,于姑母而言,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遇一人,念一人。执一人,终一人。崔侯这半生都守在我阿母身边。这份情义让子晟敬佩。”
凌不疑说罢转身看我:“阿越,将才多谢你了。”
“凌将军客气,她亦是曦禾的姑母。况且,出了这座别院,你我还是敌人。”
作者:电视剧里细节处理的还是蛮好的,霍君华利用装疯卖傻将凌不疑认成凌益,也将他认成远房的侄子,或是明知他杏仁过敏,还是喂他吃杏仁糕,都在变相的提醒他时刻不要忘记仇恨。
作者:凌不疑的爱一直都很沉默。面对霍卿越的误会他都不说出真相。所以他俩一时半会是解不开误会的。把我写的都emo了。我争取将其他线的男主写甜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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