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举人之妻陪嫁丫鬟晶晶判杀人罪成立,秋后问斩。
莺歌燕舞,花团锦簇,钿头银篦,锦衣罗裳。她是一个歌女,名为青兰,二楼的一角是她一直常在的位置,抱着弹了十三年的琵琶,看着来往行人匆匆,眼珠如蒙了一层磨砂玻璃,总不比寻常二十岁的女孩子般清澈。上台下台,木然自若,娇俏的手指拨着琴弦,周围的热闹似乎与她无关,她只想着,“这样就好,这样便好”。
可是,人总是不满足的,得了一样,总要贪求其他。
某日,一个男人神色仓皇,不知在找什么人,好不慌乱,她自是认得,只因每天耳濡目染,不想知道也是入了脑,现在更是入了心。
“小姐”,男人的声音清澄悦耳,比今日清早屋外的鸟鸣还要动听。他出乎意料出现在她的面前,还用小姐这样她想都不敢想的词称呼她,她停下拨着琴弦的手,乱了神,险些没有拿住手中的琵琶,她仍坐着颔首回应,“公子”,尽量看不出慌乱。
“可见一个米黄色衣服的男人经过,大概与我差不多年纪,拿一把折扇。”
青兰看那人似乎急慌了,手里一直比划着,年纪不小,行为却异常可爱。坐着不合礼仪,青兰站起,发现男人几近与她同高,这在男人堆里是算矮的,“我记得往那去了,身边跟着一个黑色衣服的人”,青兰指了个方向,男人也随之看去。
“多谢”,而后扬长而去。
一句话都没有留,青兰伫立望了许久,回位坐下,又继续拨着琴弦。
有时候喜欢,只在那一眼。她唱遍了王侯将相,才子佳人,从心底,她是厌恶的,因为太虚幻,深信现实根本没有那样的爱情,浪漫唯美都是人编的。烟花场上,“人上人”们的嘴脸,她看了个遍,有什么美好的期许都在推杯换盏,焦吵聒噪中,被磨得光滑。她早就死了,可那天她好像又活了,像个人一样。自那以后,她早晚期盼,日日守在那个位置,琵琶相伴,夜雨莺声。老鸨夸赞她‘最近曲子唱的好,打赏的钱更多了’,她笑了,那是她待在百花楼七年光景,第一次笑。
时隔半月,青兰的琴艺愈发精湛,本身也有天赋,加之也愿入心思揣摩,妙美琴音吸引了一波又一波人,与万安最擅歌舞的百花楼头牌黄金组合,更是羡煞旁人。
“我看得出来,你在等着谁”,清月淡淡地说。清月说话一向直白,为人无可挑剔,自青兰与清月关系日益密切,青兰变得开朗许多。本是日常聊天,突然一句,青兰被问得羞红了脸,“你在等谁?”
玉手捻花,不敢用力,生怕伤了那娇柔的小物,“我认得他,不是等,只想着见他一眼便满足了,我这身份配不上他。”
事内人糊涂,事外人心里却透亮的很,清月理解不了那一眼万年的滋味,花魁的孤傲令她与一直随遇而安的青兰不同。
“你从未与他见过,却听过他的名字。只是与你讲了一句,你便倾心?”清月问。
“清月,我十三岁被卖到百花楼,七年。台下那些人看着捧和你,可实际,心隔人皮,你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女人看着高贵,等嫁为人妻,那是两种生活,他们就变了。”
“那人不会?”
“他不会。”
“为何?”
“他对女人尊重。”清月茫然。
“你见过哪个男人对我们颔首问候”,青兰放下串好的花环,放在阳光下欣赏一番,看着笑了,很是满意。清月喝口茶,在嘴里细细咂摸。
那天,空中阴沉,阳光不是那么刺眼,百花楼还是人声鼎沸。
一曲作罢,青兰上了二楼卧房,胸口总是发闷,被老鸨逼着弹了十曲才让她回去休息。打开房门,险些直瘫在地上,反手掩好,踉跄走到木椅上坐下。闭目片刻,耳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一下,两下,三下,不紧不慢。青兰扶着椅把手坐起,碎步走到门前。
“谁啊。”
“青兰姑娘。。。”没等说完,青兰打开门,眼前的人她认识。
“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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