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一个浑身扭曲,甚至已经算不上人形的人匍匐在地上,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而两旁的人噤若寒蝉,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恨不得让自己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消失。
幽烛坐在高处,半瞌着眼,俯视着那个人,血红的瞳孔冷冷的看着那个人,淡淡的说了一句:“把方法告诉我。”
“陛下……三思……”那个人抬起头,一字一字的说。“此乃禁术……”
“所以呢?”幽烛冷冷一哼,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国师因寡人而死,祭司却连他的魂魄都不能让寡人见?!”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人头埋的更低了。
祭司可能知道了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命不久矣了,干脆心一横,说:“……不能!”
幽烛嘴角的那一抹弧度瞬间消失。
只见他微微一抬眼,祭司的身体就被迅速的腐蚀,最后只剩下一副原本就被碾碎的白骨零碎的散落在地上。
幽烛起身,看都没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一眼,径直往冰室走去。
离冰室越进,他的脚步就越发的慢。
终于,他停在了那扇大门前。
门无声的开了。
一个冰棺静静的摆放在幽烛的面前,依稀可见棺材里的一身霜衣。
里面躺着的人,叫七羽。
是他的国师,亦是将他带大的人。
父皇临终时,把自己托付给了他。
但……
幽烛有些疑惑地,垂眸瞧了瞧七羽安静的“睡颜”。
那个人的脸庞平日就是冷的,如今躺在冰棺里,连睫毛都凝着细细的冰,嘴唇泛着青白,皮肤近乎透明。
死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死的人,为什么会是他呢?
幽烛缓缓靠着棺,坐下了。
当时接受托孤的七羽不过十几尔尔,这个年纪,就连在他自己家族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但七羽做到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兽族这个自相残杀的种族里,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把一个几岁的孩子送上了高位。
然后,一路扶持着他,直至……
“国师啊国师……”幽烛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七羽的眉骨、鼻梁、嘴唇。“你不是说了要辅佐我一辈子吗?你现在为什么不在呢?”
棺里的人一动不动。
幽烛轻轻扫过浮冰,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具被自己细心保存的尸体。
如果不看那苍白的唇,那个人确实是像睡着了。
幽烛每一次看到,都是这么劝自己:他只是累了,睡着了。
睡着了……
幽烛忽然低头,嘲讽的一笑。
还有哪三个字,能比这更让人无力啊……
“国师,你为什么要帮我挡剑呢?”幽烛把下巴搁在棺材边缘,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自己明明可以躲开的……不就是一场暗杀吗?明明我小时候也经常遇到啊……不都没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里,幽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啊,我怎么忘了,以前你害怕我出事了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幽烛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七羽的手,然后慢慢握住。
冰冷的,和自己一样。
幽烛轻轻的闭上眼,侧着脸,脸贴着七羽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蹭在脸上的手轻轻刮了一下他。
幽烛猛的睁开眼,看着那个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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