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毙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黎喻在吃完了一整袋薯片之后,终于拨出了手里的电话。
她先拨了本地的号码查询,要了附近的开锁公司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
房子是她租的房子,她还有黎言之前转给她的五千块钱。
定金和合同一出示,那边的开锁公司便爽快地过来了,然后不到三十分钟,黎喻就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有钱呐,什么事情都好办。
黎喻舒舒服服地靠在墙壁上,问铃铛道:“你能定位到大人的位置吗?”
铃铛十分诚恳:“不能。”它想了想,然后建议道:“你可以先把城区四个方向都跑一趟,大人只要在范围里,我就能定位到。”
“不用。”黎喻拒绝了它,然后她走到站台边,耐心地等起了公交:“他离得远才好。”
等了两路公交,才来了黎喻想坐的那班。
她上了车投了币,然后在城郊下了车。
黎父黎母出事之前,黎家也是富裕人家,住的房子,是城郊的别墅区。
但是后来黎父黎母出事,那时候黎言年幼,黎喻又是个软柿子,黎家的财产就迅速被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给瓜分了。
这套房子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后来又转手卖了。
那买了这套房子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来住,这房子便一直闲置着。
当年的事情,黎言刻意隐藏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很有可能在这栋房子里,找到线索。
黎喻站在一栋别墅的外面,反复瞧了那别墅两眼,最后微微叹了口气。
希望这两任主人,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吧。
她比划了一下围墙的高度,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栏杆,手脚并用地向上爬着。
她动作笨拙得很,好不容易上去一点又很快滑下来。
幸好这个围墙着实不算高,她反反复复折腾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狼狈地摔进了院子里。
她呲了一下牙,爬起来掸了一下身上沾着的泥,望了一圈四周的围墙,然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一边扫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往屋子走去,最后她站在了一扇窗户下。
原身小时候,把这扇窗户的插销弄坏了,不知道后来的两任主人,有没有修葺过。
黎喻抿了一下唇,抬手拉了拉那扇窗户。
很轻松地便被打开了。
黎喻眼眸微微亮了亮,然后她攀住窗台,费力地撑了进去,摔在了床上。
床很软,她这一下摔得并不重只是呛了一鼻子的灰。
黎喻爬起来,手放在鼻子前挥了挥,掩唇咳嗽了两声。
她连咳了好几声才舒服了点儿,然后她环顾了一圈整个屋子。
摆设还是原主记忆里的摆设,连床头的那只玩偶熊都没有变化。
黎喻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屋没有变化,其他的屋子应该也没有,她仔细找找,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什么相关的线索。
黎喻一边思忖着,一边往门口走去,想要去其他屋子看看。
然后她用力一拉门,神情突然凝固在了脸上。
这扇门,被锁了。
黎喻抿了一下唇。
原身离开黎家的时候,并没有锁屋子,那么这个房间,很显然是后两任主人锁的。
她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那两任主人有可能是发现了插销坏了,锁住房间,以免窃贼进入其他屋子,也可能――
单纯地想要把这个房间锁起来。
黎喻已经从第二次被锁门的恼怒中挣脱出来了,她皱了一下眉,慢慢思量着。
如果是怕窃贼,那么这个屋子的东西肯定会被搬走,但是既然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着呢。
那就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坏了的插销,只是想锁住这间屋子。
能够被锁住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东西。
难不成后两任主人,在这间屋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黎喻眼眸微微亮了亮,她暂且搁下了找当年往事的想法,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整个屋子。
屋子的布局与原身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东西都没有变化,大部分的东西都落满了灰尘,除了――
床头灯。
黎喻皱起眉,蹲到那床头灯前。
床头灯是个蘑菇形的,底下是一个金属圆架。那个支架瞧着光滑得很,瞧着便像是经常有人抚摸的。
黎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那个支架,试探着晃了晃。
那床头灯顺着她的力道,微微转动了一分。
黎喻心头微微跳了一下,然后她稍稍加大了力道――
伴随着沉闷的一声响,那床头灯跟着她的手,一起转了一百八十度。
黎喻咬住唇,看向了声音响起的地方。
是衣柜。
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柜门前,拉开了柜子。
柜子一片空荡荡,在本该是柜壁的地方,开了一个漆黑的通道。
黎喻有点怂。
她在柜子门前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迈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密室,墙上挂了个保险箱,墙壁还靠放着一张床,床头有一个医药箱。
黎喻打开了那个医药箱。
里面的药品摞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黎喻皱了皱眉,看向了那个保险箱。
原身还住在这间屋子的时候,那盏床头灯就在了,这个机关多半不是之后的两任主人安的。
黎喻觉得有点儿奇怪。
如果不是后来两任主人安的密室,那么,是谁锁的门?
她侧头看了一眼那张床,和那个医药箱。
那个医药箱里的药品生产日期都近得很,这里多半是有人在使用的。
她怕撞上那个人,不敢在这里多做逗留,立刻便走向了那个保险箱,想要将它从墙上拆下来带走。
可她的手刚刚搁到保险箱上,铃铛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宿主,大人出现在定位范围内了。”
铃铛似是有些迟疑:“大人现在的位置是――”
黎喻的肩膀上忽的落了一只手,然后她肩头重了一下,一道呼吸轻轻喷洒在了她的脸颊上。
“姐姐,你在做什么,嗯?”
铃铛的后半句话此刻才完整地吐了出来:“你的身后。”
黎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像个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怎么都止不住自己的心虚。
她僵硬地扯出一个笑:“阿、阿言。”
她有些迟疑地转过身,不大情愿地把手从那个保险箱上移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黎言直起身,对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他坐到床上,手支在床上,微微后仰,漫不经心地道:“来瞧瞧你啊。”
那少年扬起眉,眼尾微微上扬,清隽的五官登时便染上了一抹秾艳。
“来瞧瞧我的好姐姐,不听我的话,花着我的钱,撬了家里的门――”
他语调舒缓,嘴角含笑,声音抑扬顿挫,一字一字像是刻意咬给黎喻听得一般:“这般的不乖,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敲了敲那个保险箱,然后侧过头,看向黎喻:“你想打开?”
黎喻没有吱声。
这人这么拦着她,想必你们的东西也重要得很。
她早晚得把这个保险箱给打开。
那少年静静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复,倒也不恼,只微微垂了一下眉,似是在思索。
然后他很快抬起头,慢慢道:“姐姐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漆黑的眼瞳盯住黎喻。
黎喻有些不大自然,她微微后退了一步,斟酌了两秒,试图隐藏自己的动机:“我只是想回家来看――”
那少年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是把我当傻子吗?”
没能敷衍过去。
黎喻抿住唇,心里有些懊丧,然后她偏过头,看向窗外,一副抵死不说的模样。
黎言静悄悄盯着她一会儿,然后他垂下眼睫,犹豫了片刻,便慢慢开了口:“这保险箱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他敲了敲保险箱,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它只是装了一个秘密。”
他声音轻而慢:“一个我一直不想告诉你的秘密。”
黎喻倏然转回了头,盯住了黎言。
那少年却并没有瞧她。
他放空般地盯着一处,许久才轻轻道:“保险箱里,是一份领养书。”
他抬起头,对黎喻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姐姐,你是领养的。”
黎喻下意识睁圆了眼睛。
那少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矮下身子,与她齐平。
“姐姐和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少年垂下眉,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青影:“姐姐其实不需要管我,不用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我一直不想让姐姐知道这件事。爸爸妈妈已经没了,我只有姐姐这一个亲人了……”
黎言的嗓音忽的带上了几分哑,然后他抬起眉,红着眼眶,小声问道:“姐姐,你会丢下我不管吗?”
黎喻微微拧了一下眉,总觉得这个情况发展有些诡异。
然后她一边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一边对黎言露出微笑:“不会。”
“那姐姐还喜欢阿言吗?”
黎喻理所当然答道:“喜欢啊。”
那少年轻轻掀了一下眼睫毛,然后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颊边有酒窝浅浅浮现了出来。
那少年软声道:“那姐姐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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