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湾是个还没有开发好的海湾,所以十分僻静,平日里人很少,倒是个听海的好地方。司机小孙开车很稳,一路上也很安静,似乎车上就只有你和高启盛两个人一样。
高启盛取了一支烟,噙在嘴边,想要打火。可能是喝得有点多,手略略发抖,打了几次,也只是擦出一点火星来。
你从他手里拿过火机,稳稳地打出火来,递到他面前。高启盛低着头,将烟点燃了。他的脸颊就那样慢慢从黑暗中脱离,离你越来越近,就着那点火光,你看见他的眉眼,精致且锐利,带这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和化不开的压抑。
烟点着了,火光也熄灭了,你试探地问:“喝酒了?”
高启盛吐着烟,有些懒懒地回复:“嗯。”
“多吗?”
“还好。”
这对话着实没什么营养,可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问完又有点后悔,这话不该问。
“生意上的事,太复杂了,一时说不清。”
“那……那你找我干什么?”
“心烦,想来看看你。”
这下,你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好在高启盛一路话也少,只默默抽烟。等他一支烟抽尽了,云水湾也到了。
高启盛敲了敲车窗,开始赶人:“小孙,你下去走走,我给你打电话再回来。”
小孙应了一声,你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就成了一个小黑点。
高启盛显然是不满你的分神的:“桑榆,看着我。”
你方一回头,就遇上了他的吻。你惊了一下,稍稍向后躲了躲,他准确无误地追了上来,温柔地纠缠着你的唇齿。他的嘴里还残留着烟草的味道,难得不呛人,还有点清香味。
他吻的很长,却不急迫,像是白鹭轻轻啄弄梳理自己的羽毛,又像是平静的晚风和潮汐,让你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沉浸其中。
高启盛结束了缠绵的吻,微微分开后,便借着月光看着你,颤抖的睫毛像蝴蝶在振翅,然后那蝴蝶飞起,用迷惘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是在问为什么停住了?
于是他又吻了下去。
这一次,急迫而热烈。
高启盛不再克制自己,他的手扣住了你的后颈,揽住了你的腰,几乎将你这个人都环在自己的身体里,吮吸着唇瓣,逗弄着舌头,让你生出一种要被他生吞入腹的错觉,再分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你想,这也许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高启盛将头靠在你的颈侧,身上的酒气让你都有些发晕:“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你坐得直了点,让高启盛能靠的舒服点,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姿势多少有些奇怪,人高马大的男人靠在你身上,明明是极为压迫性的,但你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只冬眠的大熊,安静的、沉默的、需要保护的。
你听到他的呼吸渐沉,心情有些复杂。既是哭笑不得,以为大晚上接自己出去是要有做些大人的事情,结果亲了两下就要睡觉了。
可是又心疼他。哪怕用昂贵的西装和手表武装成温文尔雅的社会精英,但高启盛还是那个高启盛,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心里吞,用极端的自负掩盖极端的自卑,将自己压抑成一个阴狠冷郁的性格。他把自己逼得太狠,就像在高空走钢丝绳,却没有安全绳。
这一点,哪怕是高启强,都没法让弟弟改过来。
车外的司机小孙在远处走来走去,没有得到消息又不敢靠近,只能委屈巴巴地在沙滩上抱紧自己。你看着有点好笑,目光又眺望到远处。
夜晚的海,是一种静谧深沉的墨蓝色,月光如倾泻的银沙,在海浪上点起星光。潮起潮落,像是古老的歌谣,又像是地球的脉搏。一些记忆的碎片,也在脑海深处渐渐苏醒,那个小小的、稚嫩可爱的人,不像现在这样孤独和极端,他也曾温柔地抱过你。
高启盛醒过来时,就看到你出神地望着海面,手仍在轻抚着他的背,那是一种让人极为安心的抚摸。
他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身体是最诚实的,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的身边,他就能安心睡着。这半个月,他对其他女人都没有兴趣,着迷了一样想你。他想克制,所以一直没来见你,但还是忍受不了。
高启盛伸了个懒腰,从你身上离开:“怎么不叫醒我?”
身上的温度骤然脱离,你也有些失落和惘然:“看你有点累,休息会儿也挺好的。”
这是真心话,哪怕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和高家划清界限,但看到高启盛一副喝醉了没人照顾的样子,你也还是会心疼。
听了你的话,高启盛低低笑出声来:“你知道吗,真的很奇怪,我总觉得你是在真的关心我,却又不敢承认。”
更奇怪的是他,明明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就已经认定了,你是特别的。
高启盛拉过你的手,摩挲着手腕的一个细小的疤痕,那伤疤几乎和肤色一致,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听到他问:“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问了,这道伤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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