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每一次你带晓晨上课,高启盛都会来高家。最后,他索性打发了司机,每次都是他来亲自接送你。不仅如此,连你教晓晨画画,他都要求旁观。
也许是你对晓晨的教学方式实在太过有趣,各种泼墨怕、甩墨、吹画等等,最后竟然挪到了客厅书桌上,有时候高启强和陈书婷都忍不住一起过来看看。
“好,我们今天来画吹画——海浪!”
你带来了丙烯颜料,带着高晓晨拿几个简单的颜色在画板上泼洒出海浪的大致形状,然后让高晓晨自己吹开墨水重叠的地方,晕染出自然的纹路。
高启盛来了兴趣,自己也在旁边吹了一副。叔侄俩捧着一幅画,就像青蛙一样把嘴鼓鼓地大口吹气,高启盛兴致上来毫不顾忌形象,埋头苦吹。为保工作,你只能拼命压住翘起的嘴角。
“这是干什么呀?”高启强一进家门就被逗笑了。
“哥,你看我的画。”
“爸爸,你看我的画。”
高启盛和高晓晨都争着吸引高启强的注意力,甚至各自争论起谁的画更好,要求高启强给个裁定。
高启强先是拍了拍高启盛的脸,手顺势捏了捏他的后颈:“阿盛,你看看你多大了,还跟小孩争!”然后再俯下身子去抱高晓晨:“哎呀,当然是我的儿子画的好了。”
高启盛没说什么,在他心里,高启强肯定高晓晨不过是哄小孩儿罢了,到底,还是先和自己说话,那当然是自己更好了。
他那副傲娇的样子被你收入眼底,这嘴角是再也压不住,低头笑了出来。可等你再抬头时,发现高启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你,你吓得收了笑脸,无措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哪个表情惹恼了他,是你的笑还是惧,总之高启盛是不高兴地将画扔到了茶几上。画上的颜料还没干透,溅了你一身,印在洗得发白的裙子上,十分显眼。
“阿盛,你这是干什么!”高启强转头向你道歉:“不好意思啊,陆老师,我弟弟脾气急。”
“没事,都是旧衣服了,不要紧的。”
“阿姨,找一件太太的新衣服给陆老师换一下。”高启强安排的很妥当:“这样,你先换件衣服,赔偿的费用我会连同上课的费用一起结算给你。”
“真的不用,一件旧衣服而已……”
你还在推辞着,佣人已经先过来了:“先生,太太的衣服恐怕不合适陆小姐的尺寸。”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凹凸有致……
高启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哥,我带陆小姐去买衣服。算是我赔礼道歉了。”
你几番推辞未果,只得上了高启盛的车。
他带着你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家高档成衣店,“随便看吧,喜欢哪件就挑哪件。都喜欢就都选上。”
你将价码翻出看了一眼,立马拒绝:“这衣服太贵重了。”
高启盛也跟着看了一眼:“还行,不贵,去挑吧。”
你站在原地没有动。如果说这十年的艰难生活教会了你什么的话,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做出选择必要承担代价。
高启盛就这么看着你,良久才开口:“挑,我不动你。就是答应我哥给你买衣服而已了。”
你这才转身,挑了一件最简洁也最便宜的裙子,在店员的引导下去试衣间换了。
古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仅仅换了一件衣服,镜中人的气质似乎都不一样了。原本的清丽素雅变得贵气明丽,你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人啊,到底都是虚荣的,哪有女孩儿不爱漂亮呢?
高启盛对着店员说:“按她的尺寸,把这件、这件、这件、还有那边绿色那件,都拿上。”
你不明所以地看着高启盛,他只微微一笑:“桑榆,生日快乐。”
那些拒绝的话又被你吞了下去,你看着高启盛,心情复杂:“谢谢。”
晚上,这些衣服被你小心地收进衣柜,高家应该是查你了,否则他们不会知道你的生日。可你不知道他们查到了哪个地步,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世。
“姐姐,生日快乐!”
“谢谢小寒,你在警校怎么样,之前说的考试准备的好不好?”
“姐,我都是大人了,你别操心了。”
听着弟弟的声音,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母亲已经睡下了。这个家虽贫,却不穷,父母都给了你最好的爱和照顾,只差三岁的弟弟也乖巧听话,虽然遭遇不幸,但依旧是你渴望的避风港,你愿意用一切代价去守护好。
风有些大,你想去关窗户,看见楼下还停着熟悉的车,高启盛倚靠在车门上抬头看着你的方向。夜色朦胧,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手上的烟送到嘴边深吸了一口,就在暗夜里绽放出一点猩红。那过于炽热的颜色似乎多看一眼都会被烫伤,你连忙关起窗户拉上窗帘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躺倒床上后,高启盛的话又在你耳边回响:“桑榆,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你拉起被子,把耳朵盖住,高启盛,这个名字已经太过久远,久远到你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PS:小盛真的难写,因为他的性格非常复杂,前面几章反正是铺垫,写的还挺顺的,后面几章我真的是写了改,改了写,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基本上写了五千多字之后全推翻了,因为我觉得,不是小盛会做的事,不是小盛会说的话。
然后感情线我希望能顺其自然,是有发展的,不是啪叽一下就爱上的,所以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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