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丝的床品带着一丝冷意,你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高启盛还没注意到你异常的沉默。
“桑榆,喝点水。”
高启盛体贴地端来一杯水,举着杯子要喂你喝,你注意到他的手,一如既往地修长漂亮,你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将杯子还了过去。
“高先生,现在,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我和你,已经两清了。”
那精致的玻璃杯从高启盛手里滑落,在地上碎出刺耳的声音。
“桑榆,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望着他,目光坚定:“在来之前,我已经跟高总夫人辞了家教的工作了。我想,我们没有再继续来往的必要了。”
高启盛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是从最高处掉落,欢喜到了极处的时候,遇上凶旷的悲哀。他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就如同一把刀,十几年了,刀生了锈,也仍是一把刀。狠狠扎进心里,绞动起来还是会疼,甚至因为没来及愈合的陈年旧伤,变得更疼。
高启盛看着脚边的碎玻璃,那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但陆桑榆不该是。他当着一地玻璃就要跪下去:“桑榆,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你一把将他拉起来:“你疯了,你的腿不想要了吗?”
他就着你的动作,将你狠狠揉进怀里:“那你别走好不好?我不能再一个人撑下去了。你不看着我,我就会掉下去,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桑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喜欢我吗?”
你也问过自己很多遍,有没有喜欢过眼前这个人呢?
你一直以为,有,但是不多。直到在李响的办公室,看到了那一整张白板的罪证,你才明白,你不是喜欢他,你是爱上他了。
你并不是因为他装出来的那些假象而爱他,这么长时间来你迟迟不肯做出回应,因为你从心底知道他不止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的人。
建工集团、白金翰的传闻,他避着你接听的电话,无意中看到的短信,后备箱里数额惊人的现金,和他夹在画稿里手枪的草图。
你并非一无所知,也并非对他的话毫无思考就全盘相信、接受。
你只是爱他。明明知道他并非良善、甚至是心狠手辣,却依旧爱他;明明知道他极端、善妒、阴郁,却依旧爱他;明明罪证都送到了你的眼前,却依旧爱他。
你爱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你的原则、信仰和价值观的人,你爱上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人。并且,有人因此失了性命,今天这个人可能是你遇到的陌生人,可明天,也许就会是你的家人。
所以你只能说:“高先生,你只怕是误会了。我对你,只有感恩和害怕。现在,我们结束了。”
高启盛看着你,你的身上甚至还残留着他的烟草味:“我以为,今天会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我终于得到你了。可是桑榆,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吗?”
“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你骗我,不止一次,就连那幅画都不是你亲手画的。我是京海最好的画家的徒弟,我只要认真看,就能看出来是两个人的手笔。那么短的时间你根本来不及对不对,你找了人给你画好框架你自己再扫线条,你觉得这样就能瞒过我吗?”
“桑榆,我可以解释……”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你拒绝继续交流,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臂:“陆桑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
你抛出了自己的底牌:“贾洪是你杀的。”
高启盛懵了一下:“贾洪?是谁?”
你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高启盛,确认他是真的不知道。一种荒唐感冲上心头,他杀了人,甚至不记得对方的名字,这就是高启盛吗?这就是记忆中的小盛哥哥吗?
你无力地解释道:“是白金翰的打手,他跟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猜你已经惩戒过他了。”
高启盛眯起眼睛,问:“你听谁说的,李响?不对,不是他,他有证据吗?”
“我知道,是你亲自动的手,李响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你看见高启盛眉眼间生出希冀的神色,接着开口:“可如果你一定要纠缠我,我会立刻告诉他。有了方向,案子侦破会很快。”
高启盛眉眼里的那一丝希冀瞬间消失了,换成了一种夹杂了愤怒的沉痛:“你威胁我?”
“我只是劝你。你跟我好聚好散,大家都开心,你如果一定要难为我和我的家人,我会让你也不好过。”
这就是你为什么在李响的办公室闭口不语的原因。你知道凶手是高启盛,他从很小的时候打人就专挑后脑勺,凶狠,不留余地,确保最快速度将对方击倒。虽然对不起死去的人,但你需要这桩命案,你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同时也违背自己的原则去保护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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