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朝中确实已经吵的火热,几番奏折下来请旨驱逐沐王爷出城的不在少数,只是都被方翾压了下去,高阶上的方赫倒是做怀不乱一副看戏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自家皇兄会为了自己的老丈人说这么多话。
“陛下,沐亲王手握十万亲兵,留在皇城实在是不妥……”只见那人还没说完,只听前排绛紫官袍身形俊美的男子冷哼一声,讥讽道:“不妥?”说罢便朝方赫拱了拱手,方赫见自家皇兄波澜不惊的样子微微勾唇,方翾在朝堂上总是这副模样,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总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却语出惊人。
“蔡司史,本王倒想听听有何不妥!”
那司史原本准备的说辞瞬间在方翾略带讥笑的眼神中土崩瓦解,只见他颤颤巍巍朝方翾行了礼,“回殿下,沐亲王……本就是武将为官,手握重兵……守疆报国是武将的本分……如今受先帝和当今陛下……恩……恩惠,休养生息近十年之久……”
“哦?那蔡司史的意思是,沐王爷身为武将出身手握重兵却没有尽到一个武将的职责咯?”方翾面无表情略微歪头看向面色发白的蔡司史。沐广森站在方翾身后的位置,心中百感交集,没有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就走到了绝境……
近几日以来上奏请旨的人不见加少,方翾则是每次都强硬的推了回去,但是陛下的态度不明,这现象是不会停止的,沐广森掀起一步便站到大殿中央,方翾伸手阻拦,只见自家岳父欣慰的笑了笑将他的手按了下去,“陛下,臣请旨!”
方赫眉目一亮,看向台下站姿如松的沐广森应道:“讲……”沐广森直接跪拜在地,还未等他说出口便被大殿外的声音打断,只听外面的传话监生一路小跑着进了殿跪倒在方赫面前,“陛下,北疆告急!”
殿上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北疆多高山大川易守难攻,已经几十年没有战事……方翾将沐广森扶起来站会原位,紧盯着方赫手中的急报,只见方赫眉头紧皱,将那信纸紧紧攥在手里,随即又将信件扔到身旁的太监手里,薄唇微动厉声道:“读!”
“陛下圣明,北境早已入冬,自入冬以来便连绵大雪不断,明历元年十月二十突降暴雪,高山险势,雪崩摧毁房屋田舍,山下几十座城镇皆湮没于皑皑白雪之下,牲畜,人家,冻死无家可归失踪比比皆是,臣倾尽全力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请求朝廷支援!急!”
殿上众人皆是面露哀色,本还为逐沐广森出皇城嘈杂不已,现在却是静的出奇,方赫看台下众人皆是满目哀色,却是心中似明镜,台下这些人有谁是真的在为灾区忧伤,孰真孰假他看到都清楚。
方赫心中讥笑万分,冷声道:“诸位爱卿这对北境的状况有何见解?”殿上此时鸦雀无声,逃避者闷头不发一言,称职者则是仰首平和静待方赫安排,因为他们了解他们的陛下,这种大事上方赫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听取他们的意见,他雷厉风行的做法总会更好的解决问题。
果不其然,方赫招手厉声道:“户部兵部!”只见从大殿两侧走出两位官员,拜地应道。“户部调配赈灾物资由兵部侍郎亲自押送,户部调取就近官兵支援北境百姓,即刻去安排!”
“臣遵旨!”说罢,那两位官员便疾步出了大殿各奔其职。方赫看向台下的方翾和沐广森勾唇道:“摄政王和沐亲王共赴北境监督执行赈灾任务!”沐广森心下一惊,和方翾接下旨意。
退朝后,方翾和沐广森二人在大殿外负手而立,沐广森见方翾标配的冷漠脸没有丝毫感情的样子心中有些触动,原本那些还想着在自己面前冷嘲热讽一番的朝臣见了身旁这尊煞星都纷纷像是躲瘟疫似的绕道而行。沐广森想到自家女儿说煞星幼稚时的模样,想来却是极其违和,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方翾闻声心里自是对自己这老丈人又气又佩服,随之也闷头无奈的笑了笑,“岳丈对这件事儿看得很开啊?”
沐广森从皇阶之上向远望去,只见金黄的琉璃瓦在渐浓的雾气中失了颜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所答非所问道:“想来我入朝为官也有二十多年了,想起当年少年义气也是年轻气盛自感觉武功还算的入眼,边疆战事紧急招兵买马已经成为常事……本有报国之心便随着招兵的管事儿踏马西去,那时我刚刚成亲不久……”提起成亲沐广森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微笑,方翾见此也是心中一动,小时候经常听宫里的小太监讲话本子,当时最为热门的便是身旁这位大将军和他的结发夫人的故事。
“略有耳闻,也听父皇提及过岳父和父皇在战场上的合作……”方翾看着陷入回忆的沐广森轻声道。现在的沐广森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一个丈夫思念妻子到何种地步才会满目柔情眼角泛红却强忍泪水,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让方翾都有了错觉,感觉他现在就在看着自己的妻子。
只听身旁沉声,句中无不是自责和内疚,却从未有过后悔的念想,“年轻时,以为保护好国家便可以护家人平安,我从不后悔当年参军,那是我的抱负也是她对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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