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洛阳牡丹名满天下,此番自东都而来,亲睹牡丹盛之颜,始知世人所言不虚。
今秋意渐浓,秋蝉声住。
夕阳赖着不走,长安城愈发显得古朴。
西风过处,黄叶纷飞。岸草摇曳,蛩吟切切。于久作天涯旅的他,早已习惯红叶伤时月舞楼的冷清,更何况还未到月明人倚楼的时分,眼前的萧索,与他漂泊的心境两不相干。
下马执辔,鸾铃轻响,独踏黄叶,抱影销魂,他依然携剑而行。其实,他并不知道为何要来长安。
古道西风便是长安的全部么?或许是他不该在秋季来此。秋日宜登高,既来长安,那便去登高看云罢!向来都喜欢风从指间划过的感觉。
他不是诗佛,坐看云起不必行到水穷处。青岚在脚下, 却揖不到西山之白云。眼底清流徜徉,秋水共长天。他想醉,山野之地却没有酒。
“醉春风怎及醉秋风妙!”他自嘲而后憩心。
白衣翩跹,惊起却回头,她无措。
“方才临水自照,想是尽都被这男子瞧见了!”她和羞而走。躺着的他蓦一回首便瞅见了她。
似惊鸿照影,一瞥之间。
“淡极始知花更艳。”他赞叹。
不饰铅华,似疏云之映淡月。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不,他习惯远行,习惯飘荡,习惯了无牵挂,任意东西……
此生,谁也不为……
不曾交一言,他心中却印下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身影。无欲无求,今生,他不曾为她寻觅,却记住了她的颜。
翌日,他便离了长安,望金陵而去……
前世,两条直线曾有一个交点。 六朝金粉地,千古帝王都。
似是旧地重游,他不知前世他曾在这里纵酒狂歌。
琵琶诉不尽凄凉语,梦里依稀到谢桥。
荒芜的堞墙折射出一个个王朝佝偻的背影。他是为了宿命的安排才来此间。
柳絮因风起,欲向行人共沾衣。烟花巷陌,红巾翠袖,舞不尽繁华恨。夜风飒飒鸣晚叶,那是他喜欢的篁竹。亘在心间的一抹绿。篁翻碎韵,原也不逊琴中趣。
并不熟悉的琵琶声,如泣如诉,飘渺得若有若无。他却循着曲中的伤越过了那片竹。
夜月催更漏,不知幽居此间的女子何事伤怀。
大概是不堪绿屏无睡,又或者不忍见红泪涟涟,她莲步轻移,推窗而望。
君不见,月如水,人如花。
这一回,他在暗,她在明。
“似曾相识的影”。
惟一不同的是那件藕荷色的衫,却依然如前世那般秀丽脱俗。桂华流瓦,沐在她身上,宛若遗世独立。他翻遍了今生所有的记忆,却依然只是似曾相识。
他的马蹄踏碎了她的孤枕梦。只是一切都已太晚。素心切切,柔情款款,奈何身不由自主。
淮水东边旧时月,可还记得那待月西厢的少女?只是,那时他却身在何处?如今物是人非,他却无声无息地晃到了他眼前。
今生缘错!
半枕情柔梦无痕,西风吹梦断,奈何情意长!汀洲生杜若,原是为君春,愿君多采撷……
今生缘错,相约来世。
此生,他注定为她漂泊,取次花丛无心顾,不缘修道只缘卿。缱绻风流掩不尽,泪偷零,湿却春衫。
他走时,携了她种的幽兰,还有她的牵挂。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
今生,他为她饮尽离恨,漂泊天涯。今生……缘错……
相约在忘川河畔,奈何桥边……那是来世! 忘川河畔,相约来世聚姑苏。
历遍几世沧桑,风霜却未能将他雕琢得如何世故,依然带些许放荡不羁的桀骜。他知道,来此间只为了宿命的安排,为了那牵系几生几世的女子。
白雪纷飞芳菲尽,独秀一枝凌寒开。北风挟着飞雪,映得行人小。素雪裹着寒梅,却掩不住暗香疏影。
雪花纷纷扬 扬,天地白茫茫一片,只不知那命定的女子又身在何方!
“《玉妃引》!风雪如此强劲,竟也有人临寒吹玉笛?”听得桓伊三弄,梅花的芳姿愈发显得清俊了。他不由自主地循着笛声而行,千回百转,不觉绕到一处梅园。
三弄将毕,却不见弄笛之人,他有些许着急了。旋身,回首,余音将尽未尽之际,方才注意到那一袭胜雪白衣。
怔然相望,那是他最熟悉的影,三生之前便已烙在了他心上。“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他静默。
“此来不为踏雪,不为寻梅,只为践约,践前世之约。”他释然。恍如做梦,其实隔世。
不速之客伴着雪花碎裂的声音不期而至。惊回顾,手中玉笛险些拿捏不住。
星霜屡变,寒暑数易,她奇怪为何自己总会梦见那个素昧平生的男子,一次次唤她。多少次梦魂相倚,待惊醒时早已是泪花落枕。此时,他竟似从天而降,梦邪?
怔然相望,怔然相望,却是未语泪先流。挽相思泪,归梦绕秦楼。终是等到了……
辛苦谁怜天上月,一夕如环。终是遇上了,虽是晚了些……
梦中人,千留万留留不住,从今往后举案齐眉,耳鬓厮磨,不离不弃。
再无须为它落花风雨伤春尽,朝露晨曦悲秋来……
前世因,今生缘,来世果,三生缘分终有定。缘君心不悔,妾心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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