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风十里,笙管笛乐,漫天飞花,繁华长街沿路的酒楼饭馆、路边小巷都站满了人,人们喜笑颜开,还有拿着小风车和小风鼓追逐嬉戏的儿童。
从主街远处缓缓驶来一辆豪华游车,二侧各由十二滚轮组成,前方十二匹白马拉引前行,车上有二十四名美貌的妙龄少女,彩衣随风飘舞,或舞或乐,好一派热闹。
游车后面跟着二十四位男子骑着骏马,哦不,具体说是二十三位和一无人单骑。大马的头盔甲上插着代表家族的标旗,勋贵爵候用的是暗紫黑字,官贵族用的是绿底黑字,普通官员家用的是橙底黑字,各商有各家族商号的图徽,寻常百姓用的是白底黑字,一眼望去洋洋洒洒。
这是云雀国一年一度的舞勺花神节,每年春分时节,年满十三、四岁的女子便可入京参加舞勺夜宴的花神竞选。更显云雀国山灵水秀,地广物博,民风开放,新帝治国开明,百姓安居乐业,锦绣河山,国力强盛。
说起这舞勺宴是由三宴组成,为期三日。一日宴曰勺舞斗乐,二日宴曰舞勺斗艳,三日宴曰花神赐福。从勋爵贵族到平民百姓,只要家中有尚未婚配的适龄女子均可参加,普天同庆。
庆宴是由皇家和民间共同举办。往年设在皇家外围校场,但有许多限制,故而今年改设在京城的中心天街湖畔,是直接在湖中心搭建的看台,观众席除天街街坊各处,又在台栏两侧由画舫游船拼接而成,可容纳百余人的看座。官府为了保证看台上安全,又设了游护小舟巡逻,以防观众落水。
但要说地势最为优越的看台得属座落在赛场正对面湖心水阁--天心阁了。水阁由四层以扇形座落在湖心:一至三层均开放给客人,四层一般用于接待贵族,最里间是阁主的住所,但闻阁心有主未曾识真容,天心阁主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无人得知他的来历身份。
天心阁的掌柜姓秦,是一位貌美的女子,双十年华,典雅端庄,张驰有度,眉眼间有颗细小的朱砂痣,却不影响她的美,她谈笑风生,淡定从容,善于经营。
回头说说这一日宴,第一场勺舞斗乐是由二十四家公子以文、武、乐三斗夺旗的方式比拼。
文斗讲究的是书法绘画,既考量各家公子的才识心性,又考量各位的谋略意境;
武斗往年都是射长弓,考量公子们的臂力和骑射,不过今年的场地特殊性取消了骑马,因和秋季围猎赛冲突不作重复;
乐斗则是音律,云雀国有灵鸟通灵识音,若是能以音律引百雀归巢,那定是天之骄子,许多达官贵人这天也会来观赛,从中为各家选拔贤士人才,乐斗第一名可授皇家御用第一大乐师,可上达天厅不受官录限制,直受命于国君。
渐而有乐音传来,参赛的选手们陆续进场,南宫家作为京城最大的皇商,与天心阁关系甚佳,在这样的好日子订个雅间还不成问题的,南宫家大小姐南宫嫝婷和夫君早就在二层订了最靠近看台的好位置,故而来参赛的三小姐南宫妍婷等人,并未在赛场休息区等候,直上了天心阁。
他们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在场观众们的热议,“南宫家怎么回事,就来了个小姑娘,空马无惧吗?”
“那还不如直接弃权的好,没有兄弟助阵,想拿到个好名次,简直异想天开。”
“我看不一定,花神宴报名时必须两人都在的,保不定什么事耽搁了。”
“能有什么事比花神宴还重要,乳臭小儿没事就爱瞎胡闹。”此人这么说着也是凑趣,他们也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谁胜谁败都是图个乐子。
“三妹怎是一个人来了,四弟呢?”南宫姖婷担忧地问道,那被唤做三妹的小姑姑低头委屈的摇了摇头,道:“临出门人还在的,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要不弃权吧。”
“快别胡说了,”此时坐在较远些的年轻妇人笑道:“这么大的日子,四弟定会来的,许是有事走开一会儿。”
“对,大姐说的对,四弟做事一向守时有主见,既然应允了此事,定不会失信于你。”姖婷上前安慰着她。
正说着,赛台上有台侍主持上前宣读祝词将众人的视线拉回,“一日宴,勺舞夺旗,三场比赛以排名先后计分累加择优,各位参赛者可先行上台挑选座位入座。”
勺舞之所以称为夺旗是因三场比赛的积分多少直接影响着二日宴的舞勺争艳的优势。二日宴时,族中的兄弟为姑娘夺旗的排名越靠前的各家小姐可优先选择出场次序,可自由选择挑战的人以及挑战的项目。因而一日宴的排名旗号尤为的重要,这是直接影响下一比赛的结果。
“自古英雄出少年,岁岁年年,人才辈出呀。”坐在天心阁内一名中年男子,眸眼深邃,正襟危坐,贵气十足。而坐于他对面的男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薄唇轻笑,高鼻剑眉,俊颜侧面轮廓线条完美,黑瞳鹰眼傲睨万物英气十足。他们正是云雀国主和桓王潇九渊。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是一母同胞其貌各异,桓王更像母妃,岁差十五这在皇家不是什么新鲜事。
“皇兄说笑了,这些个不过是皮毛,只作娱乐,如何能同殿前大学仕们相提并论。”潇九渊道。桓王虽是先帝最小的孩子,但行事果敢,战功赫赫,纵横驰骋从不含糊,有雄才大略,威震一方,与皇上兄弟情深。
“孤倒是觉得那句自古风流入江湖,高人自在民间颇有几分道理。”
潇九渊无奈地笑道:“月儿年幼,让皇兄见笑了。”言罢回头看向赛台上的少年们,寻视一周却未见其人。一边的君上似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疑惑而不言破。
“那你看看今日夺旗冠冕三甲会花落谁家?”皇上问道。
“此赛倒是看点甚多,右相庶弟楼长翼年有十七,师承于太傅,学富五车;老镇国将军府的嫡孙陈沐淇自小在军中历练骑射弓马样样博彩;另外那皇商康家的二公子康晋程在音律上颇有造诣。”潇九渊答道。
“哈哈,你们瞧瞧,这真是个滑头,留个大悬念让孤来猜。”
雅室内陪侍的众人只是低头浅笑,主子们谈话,他们如何置评,均小心伺候着。
铜锣一响,选手们入续上场。赛台分放二十四张书案围成一个圈,各家公子可自由选择书案落坐。
百姓家的子弟自然是不会选择靠近天心阁和群官附近的书案,即便天纵奇才,也不会贸然突兀,这些优越位置自然是要留给官家子弟的。
而各家子弟又不想坐在自家附近,像天心阁这样的地方定是聚集了各家贤者大能驻足观看,有想避嫌的,有想出其不意的,无论是有心无心,最后将正对天心阁主位给空了出来。
台侍主持的声音再次传来:“赛时一柱香,画境画意画景……第一场正式……”
“礼官大人,南宫府的公子还没有到……”台侍主持闻声一顿,扫眼看了看场中,果不其然空有一桌,不悦的挑了挑,“时辰到了,人没到,那就当……”弃权二字还未说出口,后方人群中一阵骚动,一双锦边玉白靴从众人的肩头呼啸而过,一个回旋干净利落的落在了场中。
来的是一个白衫锦袍的玉面少年,剑眉虎眼,虎目灼灼有神,却生了张娃娃脸,叫人见了惊艳绝绝,撇嘴痞笑间眸光深致又多了几分邪魅。
只见他对着一脸吃憋的台侍侧身拂了一礼,悠然自若,淡定从容地走到场中空位前坐下,并不在意众人看他的眼神和此座位置。
“咳…”主持假咳一声,算是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故而又道:“第一场文斗,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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