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2.我心我主

天女蕊走了

三顾城那边还需她来照应，毕竟她是雪月城的暗探。

与此同时，江湖各路人马纷纷朝着于师国而去，无心在大梵音寺办了个道场，那么大的阵仗瞒不住。

无双城、天外天、九龙门、雪月城

听闻就连宫里的那位也派了人

去往于师的路不远，没了顾虑他们驭马而行，不过大半日就到了。

卓玉衡骑着的夜照玉狮子也算通人性，只是这一路疾驰，终究还是撑不住了，下马时一阵踉跄，多亏唐莲手疾眼快。

唐莲的手劲有些大，卓玉衡又格外的瘦，就这么握着却好似随时都能折断似的。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唐莲满脸关切，不由得让卓玉衡心下虚得很，他总觉得唐莲今日怪怪的，那眼底的克制让他心慌。

摇了摇头，他哽了哽喉咙，转头看向车架。

那上面不知何时坐了个和尚

不、也许不是和尚。

他虽穿着一身僧袍，手中却拿着壶酒，行为更是懒懒散散，丝毫没有出家人四大皆空的感觉。

他看着卓玉衡，手中的酒葫芦兀得脱手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酒水撒出，好一会儿他好似回过神来，一翻身从车顶跳下，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几分囧色。

“我还以为你死了，想不到……”

汉子话还没说完，卓玉衡一笑。

“王人孙，你我也有十数年未见了。”

王人孙？！

卓玉衡这话出口那汉子无措的姿态渐落，反倒是唐莲和司空千落，听到这个名字为之一振。

碎空刀王人孙、

这王人孙曾几何时也是叱咤江湖的人物，不过最后背叛旧主消声灭迹，想不到他们刚到这就遇上了。

王人孙看着卓玉衡，又看了看山顶。

“你也是冲着他来的？”

他依稀记着，这位似乎很是不齿当年掌教的作为，想来理所应当的、他也是不喜少主的。

卓玉衡没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山峦。

“凭心而动，我心我主。”

是了，我心我主。

唐莲好像忽然顿悟了、

他明白，师傅的凭心而动是何用意了。

＜＜＜

唐莲终究是上山了，用一手万树飞花从大觉手上保住了无心一刻。

大觉杀红了眼、心性大乱，见此更是口不择言。

“唐莲，你们雪月城也要为魔教余孽出手吗？”

魔、

大觉如今这幅样子真是越来越像一个人

一个为了一己之私妄造杀孽的人

卓玉衡嗤笑，看了眼无心。

这小子倒是有人性的很，越来越有血有肉了。

“大觉掌门严重了，世间本无魔唯人心尔，且帮助无心是我个人决定，与雪月城无关。”

唐莲不卑不亢，无禅也附和着，可如今的大觉哪里听得进去，一双眸子血色翻涌、杀气腾腾，卓玉衡暗叹不妙，错身一步挡在众人身前。

萧瑟也察觉出异常，出言提醒道。

“小心点，大觉状态不对。”

他这一说众人才注意、

大觉何止眼眸血丝股胀，整个人也隐隐有癫狂之色，言语混乱、叫嚷着叶鼎之要他偿命，说着更是吸食九龙门诸人的内力，布下九龙伏魔阵，法相之下威压众生。

唐莲和雷无桀几个见情势不妙，一举而上转瞬被大觉放翻在地。

卓玉衡扶起他，看着冲上去的无心道。

“大觉走火入魔了、”

可笑，一生伏魔卫道，最后自己入了魔道。

“那无心他……”

卓玉衡按住唐莲，示意他暂且观看。

无心修习罗刹堂秘术，已是半步逍遥，与大觉对阵倒也不落下风，不过一招就制住入了魔大觉，擒住他的手腕以内力压迫，口中念着听不懂的梵文。

两人的内力也如潮水般泄去

无心脸色惨白，笑容却是越发灿烂，隐隐有超凡脱俗之态。

他道

“当年我父亲率领天外天入侵中原，所造杀孽甚重。父债子偿，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无心，别做傻事。”

萧瑟沉声道

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着他，生怕下一秒无心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无心并没有应他，周遭真气涌动。

“我叶安世身为天外天少宗主，却习得中原罗刹堂秘籍，此事、也必须有个交代。”

所以他决定渡了大觉、也渡了自己

晚霞余晖中，无心的身影逆光独立，夕阳映进他的眼眸中闪闪亮亮的。

悲天悯人、

卓玉衡轻念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无心目光幽长看着一边的石窟佛像，转头对上卓玉衡探究的目光，他粲然一笑眉眼惊鸿，张了张嘴。

他没出声、卓玉衡却心领神会

他看破了、

无心化去一身内力，了结因果大彻大悟。

那……自己呢？

游走凡世九载，他真的能自由自在吗？

卓玉衡看着唐莲，像是思索又像是藏着无边的眷恋，唐莲一回头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皱了皱眉、

唐莲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

又是这种眼神

玉衡

你究竟透过我在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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